叢珊珊嫌棄的輕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秋塞塞坐在馬家門前的大石頭邊,對著遠方的草木發呆。
幾經輾轉,望眼欲穿後,終於等來了一直消失不見的叢珊珊。
她的神出鬼沒,已經堪稱典範。
熟悉的黑衣黑發,冷凝的神情,緊抿的唇線,嘲諷的眼神。
真是滄海桑田,萬年不變。
秋塞塞一個鯉魚打挺,從石頭上躍起,跳到叢珊珊麵前。
東瞅瞅西嗅嗅,似是她身上沾染了何異味一樣。
叢珊珊不厭其煩,伸手拍掉她扒在身上的狗爪,瞪她,“作什麼?”
秋塞塞有些討好的看著她,狗腿道:“叢姐姐,你可不可以幫忙看看馬大哥家的妞妞啊,她一直哭鬧不停,吵得我好生煩惱。”
夕陽斜照,疏影橫斜。已近黃昏。
叢珊珊不客氣的將頭轉向一邊,冷冷回道:“她的死活幹我何事?讓開!”
秋塞塞毫不畏懼她的冷言冷語,似乎已經習慣了一樣,更上前一步,百般討好。
“我知道叢姐姐你麵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說完這句話,秋塞塞都為自己汗顏。叢珊珊的見死不救,她自己是再清楚不過。
很意料中的看見她掀起嘲弄的唇,秋塞塞忍著想扁人的衝動努力克製自己繼續說著驢唇不對馬嘴的狗腿話。
二人一前一後進到大門內,遠遠就聽見主屋內三歲妞妞低低弱弱斷斷續續的哭聲。
許是哭慘了,此刻,孩童的聲音沙啞哼哧,聽在耳中,無不覺痛惜。
再看馬大姐,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人也不複水靈通透,一顆心全掛在此刻折騰不已的孩子身上。
馬大姐抬起模糊的淚眼,神情淒楚,對她二人哭訴道:“這孩子也不知怎麼了,從前兩天開始就一直哭鬧不停,吃飯就吐,水喝了也吐出來。訪了那麼多名醫,也不見好。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馬大哥也站在地上,看著孩子,愁眉不展。
秋塞塞悄悄觀察著叢珊珊的一舉一動,心裏似乎有些明白,更多的是模糊。
叢珊珊定定的站在門口,心裏如明鏡般,一清二楚。
千辛萬苦,她,還是找對了對方。
秋塞塞走上前,輕聲安慰道,“大哥大姐,不要著急,我師姐她深諳奇門醫理,不如讓她幫忙看看如何?”
馬大哥放佛看見了救星般,撲通一聲跪在叢珊珊麵前,一個勁的磕頭致謝。
“求這位姑娘幫幫忙吧,我夫妻二人感激不盡。”
秋塞塞心中有些難受。
心中有股強壯的悲哀在泛濫,叢珊珊冷眼旁觀,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一幕。
如今,麻木殘缺的身子,還是能感到一絲,痛徹心扉。
盡管,她沒有心。
她緊閉雙眼,神思掙紮。
片刻。
上前利落的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狀況,叢珊珊眉目清冷道:“被妖物攝魂了。”
馬大哥一家大吃一驚,表現出更多的是不信。
秋塞塞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汗毛倒立。
從她臉上肅穆的神色來看,這不是一般的妖物。秋塞塞猜想。
杜鵑城一直以來生活寧靜,鬼怪之事也隻是聽老一輩的人提起過,卻從未見過。杜鵑城的人敬奉神明,也敬畏鬼神,但從不怪力亂神。
杜鵑城如此,馬大哥一家亦是如此。
叢珊珊冷笑不語。
今晚,真相如何,自會見分曉。
她的心中甚至有些期待,期待這群少見多怪的人看到隻存在想象中的妖魔現身麵前時會露出怎樣驚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