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漫山遍野開遍,淺紅嫩黃,嬌豔明媚。
清幽的花香傳來,秋塞塞打個哈欠,自血腥的夢境中醒來。
一身冷汗,衣襟遍濕。
睜開惺忪昏脹的雙眸,溫暖的陽光徐徐灑在身上,她拍拍心口,長長舒出一口大氣。
四周環視,隻見漫山遍野的杏花縱橫交錯,連理複雜,枝纏葉繞,花開妖嬈。
她二人昏昏沉沉的躺在一處突兀的小土坡上,彼此對視,四目迷茫。
秋塞塞撕扯著自己雜亂交織的亂發,沾滿泥土的嘴巴裏吐出幾塊肮髒的泥巴,心情頗為不爽快地罵道:
哪個有眼無珠的弄亂了小爺精致無雙的花妝?
周圍隻有清風吹過,卻無人應答。
她與小草環視四周。
漫天的杏花瓣如雨般細細灑落。
黃土地上一片妖豔的淺紅嫩黃。
一棵枝椏橫伸的參天杏樹上,一黑衣女子輕立枝頭,長發紛飛,雙手背後交握,目眺遠方。
她的目光犀利又寂寞,好似沉默了幾千幾萬年。
盡管陽光明媚,流年淨好。無奈再美的景色,也洗不去她一身的清寒。
沉寂在思緒中的黑衣女子聽到身後的聲響,不動聲色的偏轉過頭來。
陰沉的眸子一黯,勁風又起。
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秋塞塞相當驚悚的眨眨眼,恍若再世為人。
“這位姐姐,你真是帥呆了,神斃了。”秋塞塞一蹦三尺高,一躍而起,一個翻身跳到她的樹下。
黑衣女子尖銳的蹙緊眉峰,對神這個字異常敏感。
無視她崇拜瘋狂的眼神,屹立枝頭的黑衣女子低下頭,淡淡問道:“你相信神嗎?”
一臉疑惑的秋塞塞抓抓腦袋,不明它因,卻堅定不移道:“不,我信你。”
黑衣女子仿若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揚起青絲,狂妄冷笑。
多少年以前,久到她已經憶不起當初。也有一個男子輕聲對她許下承諾,可是眨眼間卻天地變換。
“你知道我是何人嗎?”
秋塞塞再次抓抓淩亂的發,糾結道:“姐姐是何人重要嗎?我隻相信眼前見到的,姐姐救了我和小草,對我二人有搭救之恩,就是好人。”
黑衣女子再次冷笑。
彈指的功夫,她已經穩穩站到地麵,與她並肩而立。
“姐姐是要往哪裏去,若是不嫌棄,不妨去我家坐坐。”秋塞塞直來直往道。
黑衣女子抬眸,冷冷凝視她,淡漠開口,“不急,你的家我一定會去。在這之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秋塞塞目光熱烈的看著她,就像看到了爺爺一直說的渾身發光身懷故事的女俠。
她迫不及待的問道:“比如?”
黑衣女子遙望遠方的雲彩,心中似有千金重般,“誅神弑佛。”
秋塞塞樂了,這個黑衣姐姐可真會開玩笑。她說的是斬妖除魔吧?可是,這個世間哪裏會有妖魔呢?
“姐姐,你靈異誌看多了吧,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神魔鬼怪,那都是騙人的。”秋塞塞睜大明媚的雙眸,看著她陰沉晦暗的眼睛開解道。
“是嗎?”黑衣女子冷笑一聲,目視前方,她們四周的杏花像是有了生命般,迎風起舞開來。
距離她們最近的一棵杏樹懶懶的伸個腰,試探著開口,聲音清脆,倒像是五六歲的孩童一樣。
“你們這些討厭的凡人,快離我們遠些,平白沾了許多晦氣,壞了爾等修行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無啻於晴天霹靂,秋塞塞恐懼的大退三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久好久都坐在原地,呆愣木雞。
開口說話的杏樹精旁邊的一棵千年老樹精嘶嘶嘲笑道:“凡人就是少見多怪,咱們難得開口,看把她嚇得,好像我們是妖怪一樣。”
聲音像孩童的杏樹精翹起杏眼,輕蔑道:“老樹精,你又忘了,我們本來就是妖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