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
有骨氣啊,是個不怕死的主啊。
“沒錢?”金掌櫃眼看著要被氣的七竅生煙,目疵欲裂的怒吼。
沒骨氣的秋塞塞縮縮腦袋,很沒形象的低下頭去。
完了。
偷偷跑出來,要是被那些堂眾長老知曉那還了得,眼下又遇到這樣一個摳門又小氣的客棧老板。偏生她出門時又忘記帶錢了,這可怎麼才好。
站在她身後的小草偷偷拉拉她的衣角,悄悄咬舌道:“盟主,要不我們發信號吧,這樣地方分堂的幫主就會趕過來幫我們擺脫困境啊。”
秋塞塞天人交戰,思考好久後,方猶豫道:“還是不要了吧,你忘了我們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被地方發現了,肯定會被捉回去的。”
小草猛一跺腳,“那可怎生是好,小的聽說,這金掌櫃是鄴城十裏八鄉出名的鐵公雞,被他拿住,我倆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那位人稱鐵公雞的金掌櫃,此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
周圍看客津津有味的瞧著這幕事不關己的鬧劇。
停在廊角處的年輕女子亦是微微皺起眉頭。
秋塞塞哈巴狗一樣的上前裝可憐道,“掌櫃的您有所不知,小女子的家鄉遭逢大洪,爹娘慘死,隻留下我與幼妹相依為命,一路乞討至此。”她聲淚俱下道,指手畫腳情景再現。
反正她自幼雙親早亡,也算不得什麼彌天大謊吧。
“適才貴寶地門口遭逢盜賊,我與幼妹身無分文,可恨他竟還想拿去我們周身唯一的行囊。那裏麵有我爹娘留給我們的最後念想,我與妹子就算是拚了性命也要護著這點心願。”
秋塞塞邊哭邊抹著眼淚,然後不動聲色狠狠掐了一把不能入戲的小草。
小草吃疼,畢竟年紀尚小,這一掐,愣是將鼻涕眼淚哄了出來。
姊妹兩個幹脆坐在客棧門口毫無形象的放聲大哭。
“金掌櫃您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您要是非要我們賠償,我們也賠不起,就這兩條賤命,您就拿去吧。”
空曠的大堂中再次鴉雀無聲。
隻有毫無形象的兩個女子,坐在門口嗚咽傷心之聲。
用秋塞塞的名言: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狠狠哭唬不了娘。
仙客樓貴的要死的杯盞盆具,別說她此刻沒錢,就是有錢,也舍不得拿出那麼多錢來賠償。
周圍看客竊竊私語聲傳開,密密麻麻,嘁嘁喳喳。
角落裏長相平凡的女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場鬧劇,四下打量,這才在身旁那金閃閃的大柱上發現一張大大的客棧告示。
朱筆丹青,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本店無論貧富老幼概不賒賬,想吃霸王餐者,本店的無間地獄歡迎您的駕臨。凡破壞餐具者,一律按照本店十倍的店價賠償,除此外,還要賠付客人擾亂費,精神損失費和客棧聲望費。”
女子有些刀疤縱橫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果真是匠心獨運啊。
哭聲響起好久。
直到沒了力氣,也沒了淚水,口幹舌燥,腹內空空。
秋塞塞睜開朦朧迷糊的雙眼,愣愣的看著金掌櫃冷冷的嘲諷。
真他老母的沒有同情心啊,害她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寶貴的眼淚,居然打動不了這隻貪得無厭的鐵公雞。
無奈的聳聳肩膀,秋塞塞弱弱的問道,“說吧,要賠償多少。”
金掌櫃掌中的金算盤飛速的上下翻動,劈裏啪啦,隻一會的功夫,他抬起頭來。
目光如炬,堅定的伸出五根手指。
秋塞塞眼前一亮,樂道,“五兩?”
金掌櫃鄙夷的搖搖頭。
一旁的打手夥計也看白癡一樣看向她。
她的聲音有絲顫抖,遲疑猜道,“五……五十兩?”
金掌櫃再次堅定的搖頭。
“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