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保安總團在南線和辮軍血戰的時候,北方的政局又發生大的變化。7月4日在日本人的支持之下,段祺瑞正式在馬廠誓師並發表討伐張勳的檄文,這封通電雖然出自大儒梁啟超的手筆,不過其水準卻不值一提,裏麵極力為清廷與北京的軍警開脫,把以王士珍為首的北京軍警長官說成是“為保持市麵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隱忍未討”,因此,“除張勳外一無所問”,“凡我舊侶,勿用以脅從自疑。”還虛構事實,為複辟的根源清廷辯護,說清廷是反對複辟的。
盡管如此這個通電還是產生巨大的影響,得到了地方實力派熱烈擁護,原本處於觀望狀態的山東督軍張懷之、魯南鎮守使施從斌、曹州鎮守使張培榮紛紛發表通電反對複辟,張懷芝還派第五師北上試圖加入北路討逆軍,施從斌也率領陸軍第一混成旅向滕嶧開進。一些接受偽職、懸掛龍旗的軍閥,也都搖身一變變成“誓死捍衛共和”的“英雄”。這些人中以安徽倪大帥最為搞笑,僅僅在接受偽職之後不到三天就又接受馮國璋、段祺瑞的聯合任命成為南路討逆軍總司令。他接受上海《大公報》采訪的時候恬不知恥解釋了他接受安徽巡撫和懸掛龍旗的理由,說他的防區和辮軍的防區接近,為了爭取時間,準備軍事行動,他有臨機應變的必要。不過就算他當上這個南路總司令也沒見派一兵一卒討伐辮軍。
呂大用部在韓莊被朱啟貴團阻擊了一整天,隻得到一個空無一人的鎮子,大為惱怒留下一個營加上幾百殘兵駐守韓莊之後繼續北進,企圖進犯滕縣。這一路倒是比較安生,隻是一個鬼影都沒有看到,四周的村落也是人去樓空的。大煙的勁一過,隊伍也就慢了下來,很多辮軍都走不動了,從一早到中午一點東西都沒有吃,早就饑腸轆轆了。不過辮軍根本就沒有帶多少糧食,以前也是搶慣了,今天左一個村子、右一個村子都他媽是空的。
“大哥,情況不妙啊!”呂大雁又帶人搜索了一個村子,依然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小聲的對呂大用說道:“我們剩下的糧食也就夠一兩頓了。”
“你帶著騎兵營再往前看看,我就不信他們能把人都遷走!”呂大用咬牙切齒的說道:“找到有人的村子通通給我……”
“天都黑了,不如先安營休息?”呂大雁看了一下天色建議道:“我帶人再去找一下,實在沒有的話,明天我們就撤回去吧!”
“好吧,快去快回。”呂大用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還是太大意了。”
呂大雁帶人走後,呂大用就指揮部下在一處小山崗上安營紮寨了,管後勤的士兵也開始埋鍋造飯了,山崗上升起縷縷炊煙。疲憊一天的辮軍士兵三三兩兩散坐在山崗上擦著頭上的汗,裹著煙卷慢慢的品味起來。
“都是大帥瞎折騰,不是現在呆在徐州城裏多愜意啊!”辮軍甲埋怨著說道。
“是啊,剛領了這個月的軍餉,本來還想找小梅香好好樂上一樂。”辮軍乙點頭說道:“現在困在這個鬼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
“統領不是說了,這個月給我們發了雙餉嘛,大帥都當上親王了,自然少不得我們的賞賜!”辮軍丙滿臉期待的說道:“再攢點錢我就可以把阿花娶回家了。”
“呸!你也得有命花!”辮軍甲不屑的說道:“我們村一起從軍的現在活著就隻有我了。”
“是啊!這一整天好幾百兄弟就沒了。”辮軍乙摸著斷了一截的辮子附和道:“還好我命大,那子彈就擦著我的辮子飛過去。”
“你說我們的統領怎麼這麼糊塗?”辮軍丁又湊了過來說道:“還真的傻乎乎的帶著我們北上了。”
“快,快準備戰鬥!”忽然間幾個騎兵一路大叫著跑了過來,後麵的槍聲也傳了過來。小山坡上的辮子軍紛紛拿起手中槍警覺的往往四周看去。
“出什麼事了?”正在用飯的呂大用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對著一個氣喘籲籲的騎兵說道。
“我們、我們遇到埋伏了!”那個騎兵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剛進入北麵一個大村子就被人偷襲。”
“呂大雁呢?你們呂營長呢?”呂大用焦急問道:“還有其他人呢?對方有多少人,火力怎麼樣?”
“沒、沒看到。”那個騎兵哆哆嗦嗦的說道:“一聽到槍響,我就跑了出來,沒有看清楚後麵的情況。”
“呂營長他們朝另外一個方麵跑了。”見呂大用臉色大變,另一個騎兵趕忙過來補充道,其實這小子跑的比誰都快壓根就是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