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這辮子軍也太不經打了,一個回合不到就全退下去了。”朱武歎著氣說道:“還號稱東南第一強兵呢,我看就是一堆軟腳蝦!”
“哈哈,別著急。剛才的不過是一幫炮灰,正菜馬上就要上來了。”朱啟貴笑著說道:“這次想打退他們可能就沒那麼容易了,讓兄弟們做好掩護,都蹲到塹壕裏去。”
“小心!”一個傳令兵撲在朱啟貴身上,一發炮彈呼嘯而過在一線陣地前方爆炸了,濺起的塵土飛揚起來,緊接著又有幾發炮彈零零星星的打過來,顯然辮軍的炮兵開始試射了。小鬼子造的山炮威力還真的很大,這種三八式山炮一直到二戰還是鬼子的主要支援火力,在1917年絕對是新式武器。
炮彈發射得越來越緊密,終於步機槍的火力也響了起來。辮子軍組成好幾波雜色的人線,慢慢的向前走著。走幾步就停下來打機槍。他們不多的機關槍也從兩側運動上來,以火力護送著這些步兵前進。
打得很有章法啊。朱啟貴退到一處掩體後麵在心裏讚歎了一聲,要是放在幾個月前他的部隊很真的沒有把握守住這裏,這個張勳能夠呼風喚雨還是有點本錢的。放列在自己陣地後方的兩門60毫米山炮也開始發射了,在陣地上激起一片塵土。炮彈在北軍的波狀隊形上打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但是在辮軍下級軍官的竭力控製下,他們還保持著散兵線的隊形,保持著快步走的速度壓過來。
機炮連的重機槍也開始發言了,開始由於射手還比較生疏,打得斷斷續續的,聲音還有些沉悶。打到後來,就熟絡起來,六條火舌打出了刮風般的聲音。辮子軍各自也找地形匍伏下來,慢慢朝前蠕動,他們的機槍也以側射支援著他們前進,等北洋軍爬行到了步槍火力範圍之內,雙方的步槍又開始對射。
辮子軍的軍事素質相當不錯,防守也很頑強,但是打起衝鋒來就有些暮氣沉沉。幾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們失去決死衝鋒的勇氣,當年為了爭奪江蘇都督一職(二次革命中,袁世凱與前線將領約定誰先攻入南京,就是新任的江蘇督軍,為了爭奪這個要職,張勳、馮國璋、雷振春三人都是拚了老命)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也不見了,不過戰法也更正規點。這幾年的軍火買賣也使他們裝備躍居全國前列,所以他們隻是將部隊運動到火力範圍之內,然後開始對射。試圖用火力的優勢壓製對方的抵抗,再發起衝鋒。但是經過整編之後的朱啟貴團步兵火力也不懶,再加上有深挖的戰壕一時間也不是那麼好突破的。雙方一直打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停手,不過一線的三營還是有一定的傷亡,到天黑的時候已經有幾十人的傷亡,對麵的辮軍也丟下上百具屍體。
朱啟貴走下陣地,吐了一口吐沫:“******,照你們這幫辮子的打法,我們隻有主動後撤了。”
“團長,不如我們夜襲?直接打垮他們算了。”二道防線上的二營長齊嘯天豪情萬丈的說道:“這麼耗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不行,呂大用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辮軍的火力也不弱。光靠我們是不行的,而且張若水要的是全殲,不是擊潰!”朱啟貴搖了搖頭說道:“過會兒你們到前麵把朱武的人換下來,大家都見見血。不管戰況如何,明天中午必須撤出韓莊。”
“是!”齊嘯天興奮的說道:“總算輪到我們了,團長你就看我們的吧!”
“你小子不要頭腦發熱,一定要減少傷亡。”朱啟貴笑罵道。
攻擊失敗的辮子軍也老實很多,部分士兵忙著構築陣地,呂大用親自帶領親信警戒著四周。
“看來今天隻能在外麵過夜了,什麼時候山東的地方部隊都有這麼強的火力了?”呂大雁歎著氣說道。
呂大用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眺望著遠方,心思早就不在韓莊這個小鎮子上了。就算攻陷這裏又能怎麼樣?關鍵是京城的動向,一直以來他對複辟就不是很感冒,不過張勳堅持要搞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局勢對辮軍越來越不利了,地方上的實力派大多不支持複辟,北京的張勳越來越坐不住了,多次發電報要求徐海地區的辮軍盡快北上打通津浦路。
“舅舅真是糊塗啊!”呂大用心中罵道,不過作為張勳的外甥與張勳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所以一接到北上的電報呂大用毫不猶豫就準備出發了。當然了也有私心作祟,張勳在給他電報裏許諾隻要他的部隊開到濟南就任命他取代張懷芝做山東巡撫。本以為山東境內的部隊在局勢不明的時候不會抵抗,沒想到一整天還沒有進入山東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