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爺爺的理論,單良一陣啞然,心想還高人呢?看你個子挺高倒是真的。畢竟從小到大聽著太多這種話了,聽著聽著就習慣了,一般假裝無視就行了,不過單良還是將狐疑的眼神看向爺爺“你的晚輩?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單瑜高深莫測的一笑,沒有說話,拉過被子翻了個身還沒等單良繼續發問,已經傳來了一陣呼嚕聲,單良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爺爺是不想說,所以裝作睡覺不再搭理他,單良也不是喜歡追根到底的人,更何況他想不出爺爺會有怎樣的晚輩,而且他也覺得爺爺的晚輩關自己什麼事呢?想不通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反正自己隻要有爺爺就行了。單良釋然的一笑,替爺爺脫掉鞋蓋好被子便轉身離開房間。不過單良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自己拉上房門的那一刻,屋內響起了一聲不可聞及的歎息聲。
夜深,單良端著盛著麵條的搪瓷碗坐在桃樹下的石凳上,吃一口麵,看一眼桃花,還傻笑一聲,仿佛在他麵前的桃樹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一樣。這桃樹從他記事起就已經在了,和這座農村大院一樣是他和他爺爺唯一的財產。幾十年的生長讓2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起來,每年的6、7月份伴著秋的溫和,桃樹也失去了往日的招搖,變的格外的溫順、寧靜,樹上掛滿了熟透了的桃子,表皮像少女抹了胭脂的臉蛋兒紅彤彤的等著喜歡她的人來采摘。
想到往事,記得有一年自己拿網兜摘桃子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傳來一聲痛呼,當時小單良轉眼一看,一個中年人拉著一個小姑娘的手站在門口,小姑娘用手使勁的揉著頭,惡狠狠的看著小單良,腳邊還有一個摔破的桃子。小單良瞬間明白了自己摘桃子的時候一個桃子不小心落在了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小姑娘的頭上,隻是,這兩個人是誰呢?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單良看見爺爺從屋內走過來看著中年人沉默不語,低著頭又回到屋內,中年人蹲下身子在小姑娘耳邊說了幾句話,之所以蹲下身子一方麵是因為小姑娘太小了,另一方麵是因為中年人實在是太高太壯了,單良依稀記得蹲下身子的中年人就像一頭弓著身子的老虎一樣。小姑娘嘟著嘴不情願的點點頭,中年人走過自己身旁時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誇讚了聲少年英姿,便隨著他爺爺走進屋內,留下小單良和那小姑娘大眼瞪小眼,後來還是小單良臉皮厚伸手將一個新摘的桃子遞到小姑娘手裏,小姑娘不客氣的接過桃子惡狠狠的咬了一口,仿佛那桃子如單良一般可恨,不過轉眼間小姑娘瞬間變了一張臉一樣笑眯眯將桃子啃完伸出手朝小單良道“我叫湯月,我原諒你了,桃子真好吃,嘿嘿,還有麼?”。
想到這裏,單良心中一怔,難道今天來看爺爺的是她?不應該啊,如果是她,那她為什麼不見我?單良沉默著放下搪瓷碗,走到桃樹邊,手指輕輕觸摸著桃樹,眼神迷離中仿佛看見了一個小姑娘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上躥下跳,一手拿著桃子一手拉著單良的衣袖一邊跑一邊嘟著小嘴問道“三。。。娘。。。鍋鍋,等會兒儂帶我去抓蜻蜓好不好?”因為塞進嘴裏的桃子還沒有咽下去,所以吐字很不清楚,說出來的話滑稽無比,配合小姑娘和熟透的桃子一樣粉嫩的容顏,顯得無比可愛。想到這裏單良不由自主的笑了,露出兩個酒窩,小姑娘搬到他家附近的那段日子可以算是他最開心快樂的時候吧。可是,桃花快落了,桃子又要結了,她離開這裏已經快10年了,她還好嗎?
想到這裏單良鼻子一酸,眼中模糊,輕歎一聲,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似是自言自語道“你在哪啊。。。”
像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疑問,所以從身後傳來一句令單良身體僵住的話。
“傻良子,我在這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