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良站在自己家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鼻尖嗅到一股芬芳,如同雨後甘露一般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視線轉及處,門後院內的一顆桃樹正開的燦爛,這才意識到桃花都開了而自己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回家了,望著那開滿枝頭爭相奪豔的桃花,心中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而起的浮躁情緒一掃而空,從小每當單良心情不好時總喜歡一個人爬到桃樹上,靠在枝幹上閉眼假寐,心情便能好上大半,很是神奇,按照爺爺的說法就是這小子上輩子乃是桃花運來的太多了,所以這輩子才覺得看見桃花就親切,每次爺爺這麼一說,單良總要反駁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上輩子桃花運太多,所以這輩子桃花運跟我不搭邊咯?那就是我找不到對象了?那就是你以後抱不到孫子了?”
一想到爺爺當時尷尬、後悔的表情,單良不禁啞然失笑,爺爺總是這麼的不正經,一想到爺爺單良愣住了,平時他總是喜歡拿著酒瓶坐在桃樹下的石凳子上自吹自飲,可今天也太安靜了吧,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單良狐疑的走進院內,院內空無一人,難不成今天真的見鬼了?正猜想時,從頭頂傳來一陣呼嚕聲,單良納悶的抬頭看去,這一看把單良氣的夠狠,這哪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難怪找不到人了,原來人跑到桃樹上正呼呼大睡呢,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啃了大半的雞腿,看樣子好像還夢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聲呼嚕聲接著一聲笑聲,隻是這笑聲怎麼聽怎麼覺得邪邪的。
平時喝多了隨便躺在地上就算了,今天可倒好,直接上樹,再過幾天是不是直接就爬上房頂了?
單良正鬱悶怎麼把爺爺弄下來時,從上麵掉下來一個黑乎乎東西直接砸在單良頭上,砸的單良兩眼冒星,單良咧著嘴撇了一眼,是剛剛爺爺手裏拿著的酒瓶,依稀看見上麵的茅台商標,再看爺爺若無其事的睡的正香呢,似乎感覺到了異樣,嘴裏模糊不清的嘀咕幾句,扭頭避過了單良殺人般的眼神,旁若無人的打著呼嚕哈哈大睡。
單良頭上冒著青筋,緩步走到爺爺的下方,不懷好意的用雙手作喇叭狀放在嘴巴,
“單瑜!隔壁的王叔問你是不是又去偷偷拿他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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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有你這麼不尊老愛幼的麼?”單瑜坐在床上麵色尷尬的低著頭揉著腳踝,不敢與單良直視,“我不就喝了點酒麼,不就在樹上睡了一會兒嘛,你看你還敢直呼你爺爺我的名字,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王叔又來討債了呢!害我從樹上跌下來,你看,我腳都腫了!”越說單瑜越激動,仿佛單良做了多麼不可饒恕一樣,仿佛自己多麼無辜一樣,單良朝爺爺翻了翻白眼,無奈的道“您隻知道尊老,那您咋不知道愛幼呢?您的苦肉計也隻能騙騙王叔那麼憨厚的人了,我小到大跟著您,我還不知道就是從屋頂摔下來您也一點事都沒有?我就奇了怪了,難不成你是什麼小說裏的隱退高人、武俠高手?身體比我還強壯啊。還有,您一天到晚就是喝酒,也沒管過我,幹脆您認酒瓶當孫子算了,說到酒瓶,您給我解釋解釋這個哪來的吧?你是不是又把家裏什麼東西給賣了買酒喝?”單良邊說邊把一個東西放到床邊,正是剛剛砸到單良頭上的那個茅台牌的空酒瓶,由不得單良懷疑,自己家裏的狀況自己是清楚的,根本買不起這麼貴的酒,不然單良也不至於打工補貼家用了,至於王叔家更不可能了,王叔愛酒是沒錯,可頂多買個二鍋頭之類的就算不錯了,是不可能有這麼貴的酒的,就算有也不可能讓他爺爺找到。
單瑜接過空酒瓶朝嘴巴倒去,等了半天一滴酒也沒有落下,暗歎一聲,咂了咂嘴巴,似乎還在回憶剛才的美酒,見單良一股腦拋出這麼多問題,不由苦笑道“我說你小子怎麼跟你王叔一樣婆婆媽媽的,怎麼,我就不能有晚輩來看我麼?帶點禮物來不是很正常麼,大驚小怪什麼,畢竟你猜對了,我可真的是高人啊,特別高的那種。哎喲,你可別說,這酒真好喝,什麼時候你能賺錢買這酒給我喝,也不要多,一天給我來一瓶我就心滿意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管明日事,小子你懂個屁,爺爺我喝的不是酒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