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是很明白,常鳴究竟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對她。後來她從他們的斷斷續續的談話中知道了,原來常鳴早就跟葉碧薇暗中勾結在了一起,她是想借著自己來挑撥嶽菁華和顏珈的關係,然後趁著內憂外患,謀朝篡位。
原本事情也是按著她安排的去發展,隻是最後自己破壞了她的大計,讓她在沒有做好準備出擊的時候就被人先一步發覺了動機,導致她急急如喪家之犬,茫茫似漏網之魚,這種恨,她的確咽不下。
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淩芊依沒想到的是,天昊國竟然行動的那麼迅速,一路朝雲起國打過來,勢如破竹。隱約中,她聽到了什麼戰場修羅之類的話,不過她太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常鳴再次來到牢獄的時候,淩芊依還在昏睡,額前的發絲淩亂不堪的貼在臉上,頭微微偏著,靠在胳膊上,臉色白的像抹了麵粉般,襯得嘴角的血跡越發的濃烈豔麗。
常鳴滿意的笑了笑,招了招手,很快,一個帶刀的侍衛就端著冰水盆子跑了過來,朝著淩芊依劈頭蓋臉的潑了上去,淩芊依很快就睜開了眼睛,開始還有些迷蒙,漸漸地就恢複了清醒和淩厲。常鳴身邊的那人令她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那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阿星!
常鳴很滿意她的反應,像是終於有一步棋子得到了對方的讚賞般。她打發先前潑水的那人下去了,自己慢條斯理的朝她走過去,阿星跟在她後麵,目光並沒有跟淩芊依直接對上。
淩芊依隻看了她一眼,就懶洋洋的眯起了眼,對敵人的不屑,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反抗。但她心裏卻沒有表麵看上去的平靜,她在暗暗的思考著,阿星在宮內的同謀竟然會是常鳴,也不知道玉煙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有道一在,應該不會有事吧?又想到了那顆被小狗吃掉的藥丸,不知道會不會引出什麼事端來。
常鳴也不在意她的表情,似是非常隨意的把玩著指尖的血琥珀,然後將刀遞給了阿星,自己則是照常在對麵的紅木椅上坐了下來。
“嗬嗬。”常鳴自顧自的低低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是個硬骨頭,不過這次,我也沒什麼耐心陪你玩下去了,那個顏珈竟然這麼快就打了過來,可真是讓人意外。不過,你說一頭失去了理性的獸,即使擁有再鋒利的爪牙,那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聽到顏珈的名字,淩芊依驀地抬起頭來,常鳴笑,“原本打算留著你還有些用處,不過現下看來,就算沒有你,他也一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知道麼,葫蘆口的那處地勢有多麼凶險,易守難攻,可是他竟然闖進去了,那兩邊都是斷崖,隻有往前的一條路,而且極易容易埋伏,若是斷其後路,他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淩芊依的眼裏幾乎要滴出血來,手指緊緊攥著鐵鏈,不停的掙紮,鐵鏈發出一陣陣急促而絕望的“嘩嘩”聲,在空蕩的牢獄之內回蕩著,常鳴笑的極其暢快。
她拍了拍手,阿星立刻上前用刀刃對準了淩芊依白皙的脖子,常鳴道,“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一個被火隕刀傷過的人,是怎麼躲過一劫的,不如,你再表演一次給我看,好不好?”
常鳴的話說的很輕很輕,甚至有點像戀人之間的輕語低喃,可是目光卻像是一匹發現了獵物的花豹,幽幽的發著嗜血的光芒,冷酷而殘忍。
“阿星,你的大仇現在也可以報了。”
淩芊依還在想著她和阿星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阿星手裏的刀刃已經毫不留情的劃了下來,也許,在紮進淩芊依身體的那一刻她也有一瞬間的停頓,但是微弱的讓人不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