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清慈醒來的時候顏珈早就無處可尋了,他也隻有盡可能的為顏珈提供充足的物資和後備力量。
朝堂上一下子去了兩位重量級的大臣——嶽菁華和常鳴,場麵有些失控,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但事情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幾天後,遙夢無故失蹤,據說之前曾有人看見一個白發老頭兒莫名其妙的對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狗發呆,被人發現後瞬間就沒了蹤影,於是皇宮內又多了一個靈異事件。
遙夢的失蹤讓遙清慈差點崩潰,雖然顏珈沒說,但是他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淩芊依有個什麼萬一,那遙夢也許就是他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寄托了,他不敢想象,若是顏珈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真的瘋掉。
與此同時,淩芊依也終於停止了多日的馬車顛簸生活,不過若是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是什麼,那她寧願繼續在馬車裏顛簸。
那是一個非常陰森晦暗的牢獄,也許已經廢棄了很久,到處是厚厚的灰塵和腐爛的氣息,發黑的牆壁有些脫落,像隻退毛的狗。
淩芊依被人用鐵鏈高高的吊了起來,雙腳脫離了地麵,渾身遍體鱗傷,血液一滴一滴的濺落下落,在死寂的牢獄中發出刺耳的滴答聲。
是滴答聲,沒錯,因為整個地麵是一片發臭的積水。
開始的時候,淩芊依還用雙手盡力的拽住扯在手腕上的鐵鏈,以減輕對雙臂造成的撕裂感,不過漸漸的,她放棄了,手指甚至連蜷縮的力氣都沒有了。
三天,連續三天的時間,無盡的折磨。
沒有飯吃,沒有水喝,這隻是最基本的條件而已。每隔兩個時辰總會有人來給她施行,刑罰也越來越變態,由最初簡單的鞭刑到後來的用烙鐵燙,而常鳴就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或者把玩著手裏的血琥珀,或者悠閑自在的喝著清茶,興味盎然的聽著衣衫盡裂的聲響,看著淩芊依麵上扭曲的表情,常鳴就像是一個興奮的孩子在欣賞著一場好玩的皮影戲。
最後的這一次,常鳴使用的是一條鋼鞭,不是很長,大約一米半左右,但是極細,而且細細一看,上麵都是倒掛的小勾。每一鞭抽下去,小勾就深深地陷進皮膚肌肉裏,然後抽出,連帶著血肉一起被翻出來。十幾鞭下去,淩芊依整個人變得一片血肉模糊,要是有鏡子的話,淩芊依心想,自己一定像極了被掛在鉤子上出賣的羊肉。
淩芊依朝著常鳴笑,隻是笑容並不怎麼美豔,她笑的時候,幹裂的嘴角緩緩的滲出血來,她用舌頭舔了舔,竟是分辨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她朝著常鳴笑,隻是因為她不能哭。
就算是注定了要死在常鳴的手上,她也不能讓她看了笑話去。扣緊了牙關,每一鞭下去的時候,額上和手背上的青筋就突兀的跳起,像是要破土而出的囚禁在地獄裏的魔獸,蠢蠢欲動。
也許,昏過去的時候才會呻吟吧,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她也有被釋放下來的時候,不過那會更慘。
地麵上有一些機關,能把人的手腕腳腕等重要的部位都緊緊的扣起來,人根本不能掙紮,隻能認命的被浸泡在腐朽的汙水之中,整夜整夜的泡著,身體往往會一夜之間就浮腫起來,像一具漂在海上的浮屍。
有時候渴極了,她也會低頭喝那些令人惡心想吐的黑水,因為她還不想死,至少,不是現在死。
若是情況不緊急,她相信常鳴不會這麼容易讓她死去,常鳴會慢慢的折磨著她,而她可以利用的,也就是盡量的在這場折磨中等待著,等待奇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