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姐姐,你看這樣穿好不好?”拿著一塊肉幹在手上比啊比的,新奇得很。
“恩——這些東西隻要穿在一起就行了。你別那麼磨機行不行?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公主說了一定要趁著現在天晴,晾曬出去。這樣才能保存的久一點。萬一變天了,就不好了。”
“恩!我加快一點!嘿嘿,這果然比繡那些花花草草有趣多了。紅綃姐姐我們來比比看誰穿得多好不好?”
“這有什麼好比的?你沒來之前,我都已經穿了好多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紅綃手上確實已經加快了動作。
“哎呀,你耍賴!你慢一點慢一點啊!”
“各憑本事,可不要以為你是郡主我就會讓著你啊!剩下的肉不多了,不要弄散了。”
“知道了知道了!紅綃,你比我娘還囉嗦!”“”
若涵看著眼前的兩‘隻’,有點崩潰——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傻妞還在這裏?而且還跟紅綃玩到一起去了?誰來把她弄走啊?這年頭是不是郡主格格什麼的比草還多?滿街跑的都是?怎麼自己隨隨便便就能遇見一個?而且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傻妞!太沒天理了!
安如晴一邊笑,一邊偷偷的拿眼睛,瞄旁邊的那一位。要知道自己在洛州城縱橫了怎麼多年,誰敢管自己啊?況且,自己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刁蠻大小姐。怎麼到她這裏自己就這麼害怕呢?但是這次也不是去做什麼壞事啊,不就是吃得少一點,住的差一點嗎?有什麼難的啊,幹嗎堅決不帶自己啊?難道自己還會挑剔不成?而且,這次的賑災之行一定能讓爹爹和娘對自己刮目相看的,以後看誰敢說她是光吃不幹的‘千金大小姐’!
安如晴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有多艱難,也甭想把她攆走!
隻是,一心幹一番事業的安如晴卻不知道,此刻的京城早已經鬧翻了天。
京城,早已經亂成一鍋粥。
傅雲楓帶回來的消息,是安意如和他在人群中走散了。按照常理來說,郡主應該流落在京畿附近,不會走遠。
於是乎,安郡王進宮之後,皇帝陛下就親自下了旨意:京城中各路人馬齊出,尋找小郡主。
愛女心切的安郡王更是親自出馬,督促九門提督和京畿各縣尋人。一時之間,在嚴打之下,京城的三教九流之輩一掃而空。京城的治安狀況空前的好,幾乎達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境界。甚至於多年的陳年舊案都一舉得破,民心大快。但是小郡主,始終沒有一點消息。
等到安郡王接到劉成的消息,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然而,驚嚇過度的安郡王,並沒有因為找到了愛女而有絲毫的歡喜,相反,他徹底沉默了。完全不似之前的暴跳如雷,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如一座山一樣寂靜。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安子軒更願意自己的女兒是流落在京畿之中。那樣,起碼她不會見識到更殘酷的事情。安子軒活了大半輩子,他不是沒有見識過:適逢大旱,災情嚴重,流民作亂、瘟疫流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赤地千裏,棒殺活人、易子而食都不再隻是幾個簡簡單單字眼。那樣地獄一般的場景,曾經,讓他這個征戰沙場的鐵血漢子都曾經深深地恐懼。更何況是自己養尊處優的寶貝女兒。
這一刻,他竟然又想起了那位公主殿下,想起了那一日大殿上的決絕,想起那個比自家女兒更倔強的孩子。
就在前幾日,她準備去災區時候。自己也曾經猶豫過,雖然心有不忍,但是還是安慰自己: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選擇去那最殘酷的地方。然而此刻,在知道自己的女兒也在那隊伍中時,竟然有突如其來的恐懼,讓他覺得自己其實很殘忍。
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同如晴一般的孩子…
安子軒收斂心神,極力平複著雜亂的心神。
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倘若不是當日自己一時不忍,派了護衛去保護那孩子。自己是否就也不會知曉如晴的下路?倘若自己不存那一絲善念,那今日是否就會失去愛女?
“放心吧,如晴會沒事的。”傅陶薑看著老友不斷變換的神色:“他們還沒有到重災區,而且殿下一定會把乳如晴帶在身邊的。”
“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就這樣讓讓她去災區。”
傅陶薑知道老友說的是誰,可是他突然之間無法回答。
“子軒,作為皇家之人,這條路,她要走下去。”必須走下去。已經——沒有退路了。
安子軒的眼神漸漸沉靜下來…
次日,一小隊人馬自京城駛出,向著西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