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笑吟吟的走進房來,了然的左右看了一眼,戲謔道:“我小老婆呢?”
疏影嗤的一笑,她並不意外江楓會知道叮咚在她房裏,畢竟剛才她們說話的時候,叮咚可並沒有壓低音量。不過現在的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也更沒有摻和的意思。
事實上,自打南宮皓離開後,她便覺得心中空空落落,人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什麼時候走?”她問道,眸底深處有著微微的焦慮。無論如何開解自己,她卻總免不了有些擔心、有些害怕,一顆心更是忽上忽下,患得患失。
“明天!”江楓爽快的答:“從這裏到泉州,大約是十日左右的路程。耗子在泉州有一支船隊,他雖然人已走了,船應該會為你留下的。”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指的笑了笑:“大熙境內,海商不在少數,不過做的最大、最好也最安全的,卻非‘衍記’莫屬!”
衍記?是了,這家船隊應該是屬於西衍的,或者更準確的說,它應該屬於南宮皓。
“給我留船?”疏影若有所思的蹙眉直直盯著江楓:“我是不是可以將你的話理解為如果他為我留了船就是在等我去西衍,如果沒有留,就是並不希望我去找他呢?”
江楓嘿嘿幹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她的話。
疏影隻是看他,江楓被她盯得實在難受,笑容也僵了,無可奈何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咳咳,疏影,你一向挺伶俐,我以為你該明白,有時候一進不如一退呀!”
一進不如一退,疏影有種恍然的感覺,臉上也不知是個什麼表情,心中更是五味陳雜。好一陣子,她也隻是苦笑了一聲。不過,不管怎樣,知道了這一點,她還是放心了不少。
“他告訴你的?”
“這種事他怎會同我說,不過我畢竟與他相識多年,他心裏想的是什麼,我多少也能猜出!”江楓想了一想,卻又覺得自己這個說法似乎有些不太好,便又補充道:“其實他這麼做,也是希望你能夠早些作出一個決斷來,有些事情,原就是愈拖愈複雜!”
他與南宮皓一道長大,情同兄弟,那日南宮皓過去尋他,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當是時他也不曾多想,待到第二日疏影找上門來,他才恍然明白南宮皓的打算。他急急離開南阜城,一路卻又緩緩而行,有意無意等著疏影,也正是為了幫他們一把。
疏影是個有些心軟的人,事情一拖再拖,拖到最後或者就真如了項懋的意,這也正是南宮皓為何要出此下策的原因。而事實證明,他又一次算準了。
疏影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江楓,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人太過優柔寡斷?”
江楓笑笑,並沒回答她的話,反安慰道:“這事若是換了我,也是難以決斷的!”遇上了這種事情,猶豫不決原是人之常情,若真果決無比,反讓人不免驚懼。
“鳳冽的事兒,你打算怎麼做?”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問道。
鳳冽亦是他的好友,若論感情深厚,或者比南宮皓略遜,但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視之為好友的人,他是絕不希望他出事的。
疏影抬眸看他,忍不住一笑:“我見過老爹了,跟他談了談,於是我忽然發現,其實他並不敢傷害鳳冽……”她索性將自己由歸清漣身上所推知的事兒一一的說了出來,江楓聽得連連點頭,顯然對她的推斷大為讚同。
待聽得完了,他才問道:“你打算去西衍的事兒,可曾跟項家人說?”
疏影輕輕勾唇:“這個很重要麼?”
從江楓口中知道了這些後,她忽然便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事實上,那日跟齊鉉談完之後,她便已下了決心。在以最快的速度繼承了南郡王之位後,她沒多猶豫的留了手諭。在手諭中,她任命齊鉉為宰相,全權處理一切南疆事務。
至於繼位大典之事,她根本懶得理睬,她相信項廷與齊鉉會處理好一切。
這之中,她也曾認真的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去見鳳冽一麵,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算了。不管項懋怎麼說,她卻總是覺得,鳳冽是因為****才會對自己一往情深,那麼****解除之後,他自然便會清醒過來。她雖然不會嫁給鳳冽,但是不能否認,在這個天下,鳳冽是除了南宮皓外,最清楚了解她的人。一隻****,使得他們成了這個穹空下最最親密的人。
她已經累了,不想再折騰下去。而經曆了這許多事情後,她發現,自己並非那種萬能型的穿越人才,也做不到那樣。她隻想同自己心愛的人過一點清清閑閑的小日子,閑了種些花草,折騰些洗麵奶、護膚乳液之類,掙些零花錢。
然後,生兩個孩子,丟一個給南疆,也就算是還了自己借項映芷這個皮囊的債了。
江楓深思的看著疏影,然後搖了搖頭,覺得一個傻笑的美人看起來依然很蠢。
還沒來得及挖苦她幾句,疏影卻已回過神來:“你跟叮咚是怎麼認識的?”江楓對她說了這麼多,倒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不免有了投桃報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