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有什麼關係?”郝連蓓兒揚著下巴,聲音清脆,“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遺容的。”
容溪一嗆,差點笑噴,好厲害的郝連蓓兒啊。
“放肆!”周進遠暴喝了一聲,他長眉挑起,銳利如刀,一雙眼睛中迸射出怒火,狠狠的盯住郝連蓓兒,“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跟爺說話!”
“我不是東西,”郝連蓓兒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我是人,是我們家姑娘的丫環。”
“你……”周進遠揚了揚手,又狠狠的一揮,“來人!給我把這她們轟出去!”
“是。”他身後的幾個人應一聲就要往上闖。
“慢著!”一道女聲傳來,清晰的飄入眾人的耳中。
容溪微微一笑,喲,終於登場了啊。
下麵院子裏人影一晃,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飄飄而來,白色的衣裙緊緊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材,腰間的玉帶襯出纖細的腰身,裙擺飄然,如一朵潔白的雲。
眾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隻是這女子的頭上戴著帷帽,看不清容貌,隻是看那婀娜的身姿,便覺得眼前一亮。
容溪看著下麵人的打扮,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戴著帷帽出場……這想法不錯嘛,隻是,你能遮掩到什麼時候呢?
“大嫂,”周進遠看著那女子叫道,臉上的神情卻不怎麼恭敬。
來人自然是方夫人,孝兒看著她戴著帷帽出來,悄悄低頭微微笑了笑,隨即上前一步,施了禮道:“這位是……”
“本夫人方吳氏,是這方府的女主子。”方夫人聲音輕輕,語氣著重在後半句上落了落。
容溪輕輕的挑了眉,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方夫人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以前她都是以“青青”自居。
喬夫人聽到她這話,臉色微微的一白,上前了兩步施了禮說道:“見過方夫人。”
方夫人嘴裏說道:“喬夫人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人,何必拘泥這些虛禮,本夫人還要勸你節哀順便才是。”
她嘴裏說著,卻並不伸手去扶,眼看著喬夫人對她行了禮。
方夫人說完,目光在孝兒的身上轉了轉,眼睛裏一絲戲謔的光芒飛快的閃過,她微微詫異道:“這位姑娘是……”
“她們不過是一此閑人,”周遠進上前一步道,“大嫂不必理會。”
方夫人並不理他,隻是對孝兒道:“姑娘何故來喬二爺的靈堂?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方府幫忙?”
她這樣一問,等於打了周進遠的嘴巴,而喬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人家說了,可有什麼需要方府幫忙,她喬夫人可不是方府的人。
郝連蓓兒的眼珠轉了轉,嗯……這裏麵的事情真是精彩噢,一個比一個厲害呢。
孝兒用帕子壓了壓眼角說道:“奴家名喚小小,身居在翠香樓,喬郎每每去翠香樓,都是奴家侍候的,隻是不成想……他突然走了,奴家傷心欲絕,這才急忙趕了來,想看他最後一眼。”
名喚小小,身居翠香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眾人都知道這裏麵是怎麼一回事了。
“噢?”方夫人微微一詫,目光飛快的看了看喬夫人,喬夫人的臉色極其難看,紅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停。
“這樣啊……”方夫人拉長了聲調,語氣悠悠,“這件事情呢,本夫人可就無法做主了,雖然說喬二爺的靈堂擺在方府,但……喬夫人在這裏,這件事情總歸是要由她說了算的。”
喬夫人聽得咬牙,你現在才想起來應該由我說了算?好你剛才急吼吼的接話做什麼?若是你不來,這兩個賤人早被扔出去了!
容溪微微眯起眼睛,輕輕哼了一聲,這些個女人整天閑得沒事做,就研究這些宅鬥之術了,好好的時光都用在這上麵,一個個練就了伶牙俐齒。
喬夫人剛要張嘴,隻聽方夫人又說道:“不過呢,本夫人覺得,這姑娘既然來了,也算是有情有義,死者為大,想必喬二爺生前如此厚待這姑娘,才會引得這姑娘前來,既如此,喬二爺應該也是願意見見這姑娘的,不如……就隨了兩個人的願罷。”
孝兒飛快的與郝連蓓兒對視了一眼,都在心中暗笑,看來這方夫人恨喬二爺恨得不輕呢,否則的話,怎麼非得拉著這妓女身份的女子往他的身上貼呢?這人死了都非要往他的清譽上抹一把黑!
喬夫人氣得身子發抖,她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下握了鬆,鬆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