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喬夫人肥短的手指一指,指向院門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最好快給我滾,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怎麼樣?”孝兒接過話說道,揚著一張臉,迎上喬夫人的目光。
“否則的話,就把你打死出去!”喬夫人沒有想到這個煙花女子還敢跟自己叫板,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就要狂發出來!
“你要打死誰?”在孝兒一邊的“小丫環”突然喝了一聲,揚著小臉擋在孝兒的身前,“我們姑娘不過就是想著吊唁一下,死者為大,有什麼不行的?再說了……我們姑娘,我們姑娘與喬大爺的恩情,豈是你能知曉的?”
容溪哭笑不得的撫了撫額頭,下麵的“小丫環”自然就是郝連蓓兒了,這個丫頭平時口齒伶俐的很,現在的這種情況,居然有幾分口吃起來了,而且顯然不是說好的詞兒。
根據她的安排,郝連蓓兒隻在一邊跟著就好,根本不用開口的,看起來,這丫頭是私自改了劇本了。
“什麼恩情?”喬夫人的臉都綠了,她覺得今天的臉都是丟到家了,丈夫莫名其妙的死了不說,還被一個煙花女子找上門來,麵對如此多昔日丈夫的手下兄弟,這張臉,往哪放?
“我亡夫與你一個煙花女子有什麼恩情?”喬夫人一甩袖子,肥短的手指緊緊握在一起,恨聲說道:“休在這裏胡言亂語,汙了我亡夫的名聲!”
“汙了名聲?”孝兒冷聲一笑,她抬手掠了掠發,周圍的人都豎著耳朵,瞪著眼睛,此刻居然覺得這個青樓女子的這個動作有幾分風華,“他做都做了,還怕汙了名聲?”
“都站在那裏做什麼?”喬夫人實在是覺得沒臉了,也無法再控製自己胸中的怒火,她看了看四周,“還不把這個賤貨給我打出去!”
“誰敢!”孝兒厲聲一喝,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四周,眾人被她這麼一看,倒是怔住。
其實孝兒的心中已經打起了鼓,她努力的模仿著容溪平時不怒自威時的眼神,倒不成想,真把這些人給震住了。
冷十六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那身形和周身的氣息,便讓這些人家丁心中一凜。
喬夫人一見沒有人動,不由得火冒三丈,她瞪了一眼身邊的小丫環,丫環會意,上前伸出手,怒道:“叫你冒犯我家夫人!”
她說著,手掌便要到,眼看著就要甩上耳光。
容溪托著下巴,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數:一、二、三!
“小姐,我來救你!”郝連蓓兒唰的一下子就擋在了孝兒的身前,昂著頭,揚著臉,似乎等著受那一耳光。
容溪笑眯眯的看著,果然發現郝連蓓兒裙擺下麵的小腳勾了勾,一腳踩在了那丫環的裙子上,丫環正快速向奔來,這一下哪裏還站得住,呼的一下就失去了重心,向前撲來。
郝連蓓兒“忠勇”護主,推開了孝兒,自己也一個閃身。
“啪!”那小丫環從台階上栽下,摔了個鼻青臉腫。
“嘶……”郝連蓓兒氣死人不償命的抽了一口氣,仿佛挨摔的人是她。
孝兒用帕子捂住臉,掩住那一抹忍不住的笑意,後麵的冷十六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暗道果然不能跟著王妃久了,否則的話,個個都變得……咳咳……
“你!”喬夫人怒視著郝連蓓兒和孝兒,像是一頭發怒的母獅。
“你什麼你?”郝連蓓兒不滿意自己的戲份兒太少,此刻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加上,“是她自己摔倒的,關我們什麼事?想動手打人?這就是報應!”
喬夫人氣得臉色發白,幾欲暈過去。
在不遠處站著的幾個漢子終於看不過去,其中一人上前來說道:“這位姑娘,此地當真不是你們停留之地,還是請速速離開吧。”
他嘴裏的話說得客氣,臉上的神情卻是陰冷,一雙眼睛沉冷,像是一隻饑餓的狼。
“奴家還沒有見過喬郎的遺容,不能走!”孝兒抽泣道。
“敢問姑娘,以何種身份要見二當家的遺容?”那人反問,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誚,“紅顏知己?我等隻認喬嫂,不知姑娘為何人。”
他的話清晰有力,沒有一絲的情麵,容溪的眉心輕輕一跳,這個人倒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冷十五低聲說道:“王妃,此人名為周進遠,與喬誌懷是關係不錯,據說曾經救過喬誌懷的命。”
“噢?”容溪的目光微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