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意似乎拂過郡齊的心頭,他的心尖跟著微微一顫,眼底刹那間湧上一抹連他自己都迷茫的情緒,隨即,他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不知王妃還有何吩咐?”郡齊低頭問道。
容溪感覺有兩道目光粘在自己的背上,不用說,也是冷亦修的,心想寧王殿下什麼時候心眼這樣小了?以前並不覺得啊?
現在無法理會他,她笑吟吟的說道:“郡少主,本王妃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二。”
“不敢,王妃請講。”郡齊的頭低得更低。
“本王妃想知道,你這一身易容的功夫,是跟誰學的?”容溪其實在第一次見郡齊易容的時候就感興趣了。
“是……”郡齊略微一遲疑,像是在下什麼決定,隨即說道:“回王妃,在下的身邊有一個手下,他的易容術玩得出神入化,在下不過是偶然發現,一時起了興趣,這才讓他教了在下幾手,實在是不能入行家的眼,”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可巧的是,在下此次前來大昭,就把他帶在了身邊,如果您需要的話,在下可以把他留下。”
冷亦修的目光一閃,低頭繼續喝茶,他的唇邊綻放一抹笑意,映在手中的茶杯中,悠悠幾片茶葉,隨水起浮,透光波光閃動的水麵,他仿佛看到那女子一步一步,身姿風華出眾無雙。
“如此,多謝了,”容溪也不推辭,她本來就是這個意思,郡齊聰明,玲瓏心肝,自然能夠猜透,投其所好。
“少主放心,這種妙人本王妃不會留他太久,本王妃也是一時興起,等到學了一兩手皮毛,便會把他安然送回。”容溪的話一出口,她發現郡齊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人對郡齊來說,很有用呢。
送了郡齊出去,冷亦修眯著眼睛看向容溪,他的眼睛裏是探究和驚喜的光,“你又想幹什麼?”
“我沒有想幹什麼啊,”容溪狡黠的笑了笑,如一隻調皮的狐,“這樣的能人可遇而不可求,遇見了豈有失之交臂之理?易容之術很重要,說不定哪一天就可以用上,到關鍵的時候能夠起到大作用也未可知。”
冷亦修對她的話自然讚同,在當時見到郡齊裝扮成菜農的時候他也小小的驚豔了一下,隻是沒有動過要把人家的人留下來的心思,易容總比人皮麵具要來得容易,而且沒有太多的局限性,可以隨意塑造。
他點頭,對容溪道:“聽你說,你向來是有理的。”
“聽我的?”容溪眨動著眼睛,睫毛輕輕的抖動,眼睛裏的光芒如寶石,讓冷亦修忍不住心頭一動。
“嗯。”冷亦修被她的眼神所蠱惑,並沒有發現容溪那一絲古怪的笑意。
“好吧,那既然聽我的,我就提一個要求。”容溪抓住機會,現在可以他親口說的,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嗯?”冷亦修終於覺出有些不太對勁了,好像……前麵有個坑?她在那邊等著自己跳下去?
容溪的眼睛裏閃動著狡黠的光,鼻子微微的縱起,似一隻正在麵著的狐,“請問寧王殿下,能不能不要像是從醋缸裏才拎出來的一樣,酸味衝天呢?”
冷亦修一怔,這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他挑眉道:“容溪!是不是本王對你的寵愛太過了?你……”
他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人影一飄,快速的出了院子,空中還飄蕩著如鈴般的笑聲:“孝兒,還不快來?一會兒寧王殿下要發飆啦!”
孝兒急忙忍住笑意也跟著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隻剩下冷亦修一個人站在廊下,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後麵沒有說完的話想說也沒有人聽了,抿了抿嘴唇,又咽了下去。
好啊……等到我抓到你的時候再說!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你!
容溪出了院子,在花園裏逛了逛,她實在不是個文雅的人,也做不出對花吟詩的文雅事兒,看了一會兒便沒有了興趣。
實在是無聊的很,想了想對孝兒說道:“孝兒,你去告訴門上一聲,如果有郡齊那邊的人來,直接讓他去我的小院裏找我。”
“是。”孝兒領命而去。
容溪做了幾個瑜伽的伸展運動,也便向著放著藥材的小院而去,這陣子一直忙著,好長時間沒有來了,她估計那些藥材都快被李海江偷光。
任何一個進入王府的人都是家底清白的,包括李海江在內,他自己不知道,冷亦修手下的那些暗衛早已經馬他查了一個底掉,一條條的都列在紙上。
不然的話,平空冒出來的一個人,冷亦修怎麼可能會讓他入住王府?又怎麼會讓他和容溪多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