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深夜質問(2 / 2)

風翼南微微咳了一聲,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扯了扯披著的衣服說道:“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深夜到此處來是……”

“少將軍的驛館,熱鬧的很啊,”冷亦修看著他,微微一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風翼南的手微微抓了抓膝蓋,手心裏有隱約的潮意,他勉強笑了笑,“王爺此話何意?”

“本王和王妃應該不是少將軍的第一撥客人吧?”冷亦修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風翼南抿了抿嘴唇,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無意中一轉目光,這才發現容溪根本沒有跟著他過來,而是站在書桌的一邊。

他有些緊張,擔心容溪看到書桌上寫的一半的信。

明亮的燭光映著容溪如玉的臉龐,她的臉上是若有似無的笑意,明明是笑著的,明明是淡淡如煙雲,可那雙眸子裏平靜無波如深海,平靜下麵,是未知的暗湧。

容溪的目光輕輕掃著周圍,她早已經發現了風翼南書桌上的信,隻是,突然起了戲謔之心,想看看他緊張害怕的表情。

她慢慢的伸出手指,細白纖長的手指如玉琢,根根飽滿,指尖晶瑩,輕輕拈起那頁薄薄的信紙,上麵是黑字的毛筆字。

“唔,少將軍的字寫得不錯,”容溪衝他微微一笑,如花兒在夜色中慢慢綻放,明媚如春光,“是老將軍督促著練字的嗎?”

她的語氣輕輕,語速緩慢,像是在說閑話家常,可她這種反應,卻讓風翼南越發的心驚,他覺得,後背的汗慢慢的滲了出來。

“嗯……”容溪端詳著那封信,點了點頭,讚賞的說道:“少將軍的文采也不錯。”

她頓了頓,不理會風翼南臉上的尷尬,繼續說道:“隻是……少將軍這信是何意?”

她的語氣並沒有改變,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隻是在風翼南聽來,怎麼都覺得,那最後一句,似乎有殺氣微微。

風翼南握了握拳,咬了咬牙說道:“本將軍不過是如實說來罷了。”

“如實說來?”容溪輕笑出聲,語氣中多了諷刺,“那麼,少將軍為何不說說,你是如何堅持走那片無人的海域,被怪獸襲擊,如何被我王府之人所救,如何死裏逃生?你為什麼不說說,我大昭是如何以禮相待,我家王爺是如何善待於你?”

她揚了揚那信紙,發出微微的脆響,“倒是這信中所說,大昭之人圖謀不軌,在你身邊安插眼線,觀察你的動靜和作息習慣,以備日後不時之需,請問,這是何意?”

風翼南被她逼問得無話可說,索性心中想道,反正海域的事兒無人知道,那事也已經過去,又沒有留下什麼證據,自己不承認他們又能如何?現在不同於之前的時日,自己帶著使團已經到了這裏,也在皇帝和其它使團麵前露過臉,大家都知道自己住在這驛館之中,想來他們也不敢對自己暗中下毒手。

那麼,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他想到這裏,鼓起勇氣,微微冷笑說道:“何意?王妃怎麼不說說,你們在本將軍的身邊安排那些人,到底是何意?”

“少將軍好像忘了,”容溪把那頁信紙一點一點兒湊近燭火,輕聲說道:“你的人,因為你的自私、自大、好大喜功,已經在海域損失大半,如果不是我家王爺仗義出手,你如何解釋你的使團隻有那麼幾個人?嗯?”

“那如此說來,本將軍還要感謝王爺和王妃的心意嘍?”風翼南斜著眼睛說道,看著容溪那風華絕代的模樣,心中不禁拿她和雲珊做了一個比較,不得不承認,雲珊雖然美,但是與容溪比較起來,總是少了幾分氣度和味道。

隻可惜……這是一個不能碰的女人。

“當然,”容溪毫不客氣的點頭,“少將軍要謝的,何止是我家王爺的心意,還有救命之恩,以及……替你在世人麵前遮醜的恩情。”

“你……”風翼南的臉色一變。

“怎麼?少將軍以為不是嗎?”容溪淡淡笑起,巧笑如花,說出的話卻是字字如刀,“還是說,少將軍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有恩應報,什麼是忠義禮信,什麼是兄弟情深?”

她最後說的那四個字顯然和之前的並沒有什麼關係,當然風翼南和冷亦修也不算是兄弟,可偏偏這四個字,讓風翼南的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