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顏掙紮著,眼淚不爭氣的流入鬢角,染濕了身下的被褥。他真是恨她啊,即使在兩人最親密的時候,也不忘說些惡毒的話羞辱她。
然而她的眼裏落在他眼中,全然變了味道。
“做我的女人,不甘心還是不願意?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你的命。此生此世,來生來世,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去!”
他將她翻了個身,如野獸般撲上去,將她連骨帶肉從裏到外啃食了個幹淨。
不去看她的淚水,他才能狠下心來折磨。
一夜狂亂,第二天午後鸞顏才幽幽轉醒,前來伺候她的蘭奴被滿室淩亂嚇了一跳,出去後很快帶人過來收拾。
“蘭奴,我知道你不便說,但我現在實在是無人可問,接下來我問你的話,是你就點點頭,不是你就搖下頭,橫豎不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到時候他怪罪下來,也賴不到你頭上。”
收拾妥當的房間裏隻剩下她們兩人,鸞顏看著銅鏡中麵容憔悴的女子,長長歎了口氣。
“是,蘭奴知道什麼就告訴姑娘什麼。”蘭奴乖巧的繼續給她梳發。
“大齊送親隊伍現在何處?是否被關回了大牢?”
蘭奴點頭又搖頭,拿著桃木梳子繼續梳發。
“他……大帝還是要殺他們?”鸞顏猛地一轉身,扯疼了頭發。
“姑娘,都是我不好,弄疼姑娘了吧?”蘭奴慌張的就要下跪,卻被鸞顏一把拉住。
“好了姑娘,我就跟你說了吧,大帝沒有殺送親隊伍裏的任何人,還派將士將他們送回大齊了,今天早上剛走的。”蘭奴說完,縮著腦袋,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真的?”鸞顏心中一陣狂喜,怎麼都想不到他竟然能放人。
“真的啦,姑娘別怪蘭奴多嘴,蘭奴自進宮以來,來從未見大帝這麼重視哪個娘娘,就連最為得寵的紅娘娘都沒有。大帝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平時我們都不敢跟大帝說話,卻唯獨對姑娘不一樣。”蘭奴心思單純,說著說著就說多了。
不一樣嗎?鸞顏在心裏苦笑,他那麼恨她,當然會不一樣。
但,他為何會恨她?
“蘭奴,你聽說過大帝跟大齊有過什麼過節?”她忍不住打聽。
“過節?”蘭奴皺著眉頭思量,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聽之前大帝的侍女姐姐提過,大帝最寶貝一隻荷包,不管走哪兒都戴著,上麵繡的也看不出是鴛鴦還是鴨子,不過那種錦緞是大齊的沒錯,我們就猜測是不是大帝有什麼中意的姑娘,是大齊人呢。”
鸞顏又一陣頭暈目眩,她趕緊扶住梳妝台,穩了穩心神。
“姑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有點兒餓了。”
蘭奴識趣兒的退下,去廚房為她準備膳食。
鸞顏重新坐下,看著銅鏡中的女子清瘦的麵頰。
荷包,不知道是鴛鴦還是鴨子……她抬起手,看著那雙握慣了長劍的手,曾經,何時何地,她為何人繡過一隻不知是鴛鴦還是鴨子的荷包。
“大帝哥哥,大帝哥哥,求求你不要把黛莎嫁去赫部,求求你了,大帝哥哥,黛莎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找那個女人的麻煩,求大帝哥哥饒了黛莎這一次吧!唔……姑母……”
耶律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險些哭斷氣的黛莎,又看看身邊的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齊戎了,現在的他是令眾人聞風喪膽的西厥的大帝,他做的決定,從來都沒有收回的時候。
“姑母,您從小最疼黛莎了,姑母快去跟大帝哥哥說說,不要把黛莎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求求姑母了,求求姑母了……”
黛莎這次是真的怕了,哭得肝腸寸斷,額頭也磕破了皮。
坐在一旁的他頭抬都不抬一下,事不關己的悠閑喝茶。
“戎兒,你看……”耶律楚有時候也怕自己這個兒子,說話經常是說三分留七分,好給自己留有退路。
“赫部雖然離西厥皇城遠了些,但現在那邊的首領年輕有為,配黛莎綽綽有餘了。若是你覺得不滿意,饒部也可以。”
他重重放下手裏茶杯,起身離開,被她的哭鬧吵的腦仁子都疼。
黛莎如一片秋風中的樹葉般,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事到如今,依然沒有回旋的餘地,饒部首領已經六十有一,她怎麼會去嫁給個老頭子。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嫁不了成哥哥,隻能去赫部了。
他一出太後寢殿,看見轉角處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她。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走過去,問道。
“我……剛好路過。”被人當場抓包,鸞顏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這樣,若沒事就陪我走走吧。”他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牽起她的手,往禦花園走去。
他手掌心的溫熱度到她的手掌,然後一寸寸往上遊走,鸞顏竟然不知不覺紅了臉,連耳朵也覺得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