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沿海水產資源豐富,火地島上的人則駕著木船,冒著風險,穿過拉美爾海峽,到這裏來捕魚。這裏有鱉魚、鮭魚、鱔魚等。當海豚、鯨魚、海豹湧到海麵時,會招來許多漁船捕撈。由於人們的濫捕濫殺,海洋生物大都躲到南極海洋中去了。因為那兒有危險,很少有人再去捕魚。島的周圍盡是些淺灘、石灣,滋生著貝殼、牡蠣、蛙、獺、蛾螺等,珊瑚礁裏麵則更是生長著數不清的甲殼動物。
這裏的鳥類品種很多,有信天翁、鸚鳥、千鳥、海雀、白鷗等,它們經常聚到島上來歇腳。
這座島相當於一塊巨大的岩石,根本不能居住,它是麥哲倫群島的一部分,是阿根廷共和國和智利共和國共有的。
最熱的季節,火地島上的人偶爾也有到這兒來暫避的。大多數商船都使用麥哲倫海峽。現行的船隻,不論來自東方還是西方,都必須按照這條航線行駛,才能比較安全。隻有那些繞行合恩角的船隻才會注意到司達登島。
阿根廷共和國建造的這座天邊燈塔,實在是一項偉大的創舉。許多國家都應該感謝它。以前麥哲倫海峽一帶的海麵,從處女角到天柱角,都沒有燈塔。司達登島上的燈塔,對於航海人來說確實是一顆指路明燈。甚至連合恩角一帶都沒有燈塔,使從太平洋進入拉美爾海峽的船員們都提心吊膽。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阿根廷共和國才決定建造這座燈塔,燈塔建成的時間是1859年12月9日。
離愛爾高海灣盡頭那條小河150碼處,地麵升為一個山丘,約120尺高,這座山丘像一個石台,石台上砌了一道牆,即是塔基。在一大堆雜物、宿舍、倉儲中間,燈塔豎了起來。
附屬房屋包括以下幾個方麵:(1)守塔人員宿舍:內有床鋪、桌椅、取暖用的煤燈及廚具等;(2)起坐間:有爐子,可做飯用;屋子當中有一張桌子;燈釘在牆上;櫥具裏放著各種各樣的儀器:望遠鏡、晴雨表、氣溫表、燈等;(3)倉儲:主要用來存放守塔人員的食用糧食,還包括鹹牛肉、火腿、幹菜、茶葉、咖啡、糖及白蘭地酒、普通藥品等;(4)燈塔照明燈用的油;(5)火藥庫:裏麵有各種燃料,供守塔人員過冬使用。平坡上房屋裏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塔身極為堅固,材料有的取自本島,有的是艦船運過來的。石塊的平台砌得相當平整,石塊的縫隙間則全用鋼筋、沙子澆灌而成,可以抵擋最猛烈的寒風。法司奎士說過,大風無論如何也刮不走這座燈塔,他和他的夥伴們始終會擎起一束永不熄滅的烽火。
燈塔高達130尺,燈光射到遠處的高度則達223尺。在海麵上,15裏以外的地方就能看見。如果沒有燈光,視線最遠也不會超過10裏。
那時,大家還沒有想到用電石或煤氣接上電燈,所以隻能使用煤油來照明,按照最新的科學工業成就,應盡量把設備做得好一點,減少不必要的修理。
這盞燈隻要求在10裏之內望得見就行。因為不論來自哪個方向的船隻,如果想駛過拉美爾海峽或司達登島,都有一段很長的路。若按照海軍部的指示航行,根據風向和燈光指示,分開行駛,就能避開桑裘安角、賽弗拉爾角或者法司羅角,也可以避免任何不測。
如果有船被逼得必須開進愛爾高灣時,隻要朝燈塔方向開過來,就可以確保安全。聖費號信報艦即使在夜間回來,也可順利進入這條小河。愛爾高灣離聖劍恩角盡頭隻有3裏遠,燈光射程則達10裏,所以可確保安全。由於這座燈塔是固定不動的,船員就不會把它同別的光線混淆起來,同時,這一帶海上也沒有別的燈光,所以不需要采用時明時暗的方法來區別,這又為燈塔建築師節省了一項細致的工程。
這盞照明燈由於隻用煤油,燈芯又集中在一起,所以火焰發出的強烈光線,在鏡頭上聚焦以後,可以照到很遠的地方。因此,信報艦在離開時是很放心的,燈塔及設備都沒有一點毛病。
燈塔使用起來讓人非常滿意,這與守塔人員的勤勞是分不開的。燈頭口、燈芯稍有毛病就換上新的,煤油的供給量始終控製得不多不少,空氣調節得法,月落而作,日出而熄。
同時,法司奎士和他的兩個夥伴也是在眾多水手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他們勇敢、堅強、果斷,尤其是對工作負責的態度更會人佩服。
司達登島幾乎和外界隔絕,唯一的接濟也要來自1500裏外的布宜諾斯艾利斯,雖是這樣,他們的生存仍然是有保障的。偶爾來打魚的火地島人到此處不會呆太久,接著就渡過拉美爾海峽趕回火地島或其他島嶼。航海家把這一帶視為畏途,如果他們想找避風的地方,在麥哲倫群島附近就有好幾處。
盡管如此,他們防備仍然很嚴密,房屋全部使用堅固的門,裏麵有兩道閂子,窗戶上麵都有鐵柵欄,無法爬進屋裏。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全都配備有子彈上膛的手槍,遇有海盜或盜賊便可開槍射擊。
燈塔底部的外邊,也裝有一扇鐵板門,誰也無法攻破。樓梯間的窗洞很窄很小,根本無法鑽進去。燈四周的平台更是難以攀登,誰也不敢從避雷針爬上去。
阿根廷共和國在司達登島上完成的這一舉世矚目的工程,意義遠大。三個燈塔看守員
從麥哲倫海峽航行的船隻,最忙碌的要屬夏季了,即從年前的11月初到第二年的3月份。這個時期氣候較溫和,雖然避免不了驚濤駭浪的襲擊,但大多稍縱即逝。所以不少汽船和帆船都願意冒險繞行合恩角。通過拉美爾海峽或司達登島的船隻雖然很正常,但這個季節的漫長航行仍然枯燥無味。自從航海測繪技術完善以後,麥哲倫海峽的危險減少了,經過這裏的船隻就愈來愈少了。
雖然枯燥成了看守燈塔人員的主要部分,但對於他們這些忙碌慣了的老水手們來說,也還沒有立刻感覺到。他們不是那種等時間熬日子的人,除了守燈塔以外,他們一有空閑就檢查設備和各種儀器,看它們的性能是否正常,油料是否充足。另外,他們還時刻注視著愛爾高灣的人員,要經常步行去桑裘安角或塞弗拉爾角,但最多不超過三、四裏路。
他們每天在燈塔日記上都要詳細記錄:什麼國家、什麼型號的船隻從這裏經過,是否鳴炮打招呼。船隻經過時,潮水多高,風力多大,風向何方,是否有風暴雨雪天氣,晴雨表的數字等等都要登記清楚,以備繪製海麵氣象圖表。
三位守燈塔人員全是阿根廷人,法司奎士擔任看守長,年紀47歲。他身材高大,體格強健,精力旺盛,遇事果斷,一生經曆無數危險,但都化險為夷。他具有一切水手的優秀品質,受到上級領導的高度重視,他被推為看守長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他在海軍裏始終做大副,但離職時卻受到人們的尊敬。當他請求退役到司達登島上任職時,海軍當局當即就同意了。
菲力普和毛理斯都是水手出身,菲力普40歲,毛理斯37歲。由於法司奎士和他們二人的家庭熟悉,就向政府推薦他們。三個人中,隻有毛理斯結了婚,但沒有孩子,他妻子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個宿舍裏工作,三個月後,他們就可以見麵了。
三個月後,他們三人將乘上信報艦聖費號返回。將有三位新的守塔人員來到司達登島上替換他們。
當他們第二次來島上值班的時候,將是6、7、8三個月,正好是寒冬季節。雖然他們第一次留守時沒有吃太多的苦,但第二次返島時,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了,對於這一點,他們並不覺得害怕,因為他們以前有過這種生活體驗。
從12月10日開始,他們三人的工作計劃都已安排妥當。每天晚上都有一人駐守了望室看守燈塔,另外二人休息。白天,守塔的人回宿舍休息,另外二人則檢查各種機件,以防損壞,確保夜晚照明。
每隔一段時間,留一人守塔,法司奎士則帶另一名夥伴愛爾高灣到海邊去走一趟,有時步行,有時則乘小船去。乘小船去時要提防東風,由於這一帶有山嶺保護,則很少受到東風的襲擊。
信報艦走後的幾天裏,一切都很正常。天氣暖和,氣溫升高,有時高達零上10℃左右。陸上時有微風,白天和晚上的風向交替變換,非常自然舒適。
天氣溫暖時,草木也開始發芽了,小院附近一片淡綠。在南極棒樹嫩綠的葉子下麵躺著也挺開心。潮水漲上海岸,苔蘚就會把岩石鋪滿,這就是夏季時的季節,而南美大陸的頂點此時還沒有到夏季呢。
有一天傍晚,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三人在燈塔四周月台上談話。
法司奎士裝好一袋煙後,問道:“兩位老弟,這種生活還習慣吧?你們覺得有意思嗎?”
“當然嘍!”菲力普回答。
“確實很好!”毛理斯跟著說,“三個月很快就會過去。”
“真的,老弟,三個月就像滿帆的船出海一樣,轉眼就過去了。”“今天還沒有一條船過來呢。”菲力普說。
“船一定會過來的,菲力普,”法司奎士一麵說,一麵舉起望遠鏡向遠處看,“如果沒有船來享受這島上的燈塔,實在是太遺憾了!”
“何況我們的燈塔還是新建的呢!”毛理斯說。
“你說得對,老弟,”法司奎士回答,“許多船長還不知道這兒有燈光,若知道,一定不會錯過觀看機會的。還有的知道這兒有燈塔,但搞不清楚是否夜裏一直亮著。”
“等到聖費號信報艦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之後,大家就會都知道啦。”菲力普說。
“是的,老弟,”法司奎士說,“等拉法雅艦長報告出來之後,當局就會把這個消息向航海界傳播出去。”
“最多再過一個星期就能到達,”法司奎士說,“這幾天天氣將特好,海上又沒有風浪,船張滿帆,再加上引擎,一小時走十海裏沒有問題。”
“現在估計已開過麥哲倫海峽繞過處女角了。”菲力普說。
“當然,老弟,”法司奎士說,“這個時候,它正沿著巴塔哥尼亞海岸向前行駛著。”
難怪人們念念不忘信報艦聖費號,它像故鄉的土一樣,人們一旦離開了它,心中始終還會眷戀著它。
“你今天釣魚還很開心嗎?”法司奎士問菲力普。
“很開心,我一共釣到幾十條魚,還空手捉到一隻鱉。”
“很不錯呀,”法司奎士叫道,“你安心釣好了,釣得越多越好,至少我們可以節省儲存的肉。至於蔬菜……”
“我去了櫸樹林,”毛理斯說,“挖到一些菜根,讓我給你燒一盆好菜。”
“太好了,”法司奎士說,“罐頭吃得太多不好,還是吃新鮮的較好。”
“弄一塊駱鹿腿什麼的倒也挺好,”法司奎士回答,“鹿肉吃下肚,還挺舒服的,隻要有野獸露麵,我們就不要放過它。但要記住,別離院子太遠,因為當附近海角如果發生什麼事情時,也許可以應付一下。”
“如果一頭漂亮的駱鹿走進了槍擊的距離呢?”毛理斯說。
“即使兩三倍的距離我也沒話說,”法司奎士說,“可是駱鹿野性很強,不容易接近,在棒樹林或院子附近是不容易發現的。”
自從燈塔工程動工以來,就沒有一頭野獸在愛爾高灣附近出現過。聖費號的上尉也是個打獵高手,曾幾次想打到一隻駱鹿,都沒有能夠實現。如果上尉能夠爬過高山,越過巴萊港,抵達司達登島的另一端,也許他的運氣會好些。可是在西部那一帶島上跋涉起來非常困難,他們都還沒有踏上過那片土地。
12月16日夜裏,當毛理斯在了望室值班時,發現東麵海上有一束燈光,距離有五六裏遠。這顯然是一條船,還是燈塔完工後的第一條船。
此時正值上半夜,那兩個夥伴還沒有睡覺,毛理斯立即去叫他們。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跟著毛理斯一齊來到窗口,拿著望遠鏡向外看。
“是白燈。”法司奎士說。
“地位燈是綠燈或者紅燈。”菲力普說。
“地位燈分別顏色,點在左舷和右舷。”
“還是白燈,”法司奎士說,“這是條汽船,正向島上開來。”
這的確是一條汽船。令三個燈塔人員迷惑的是:它是想進入拉美爾海峽呢?還是準備向南開去呢?
三人看見它逐漸向島靠近,半小時後,已經能看清它的路線了。
這條船是向拉美爾海峽開去的,位於燈塔的右邊,在南——西南的方位上。當它駛進聖劍恩角時,人們可以看見船上的紅燈,接著就消失在黑暗中。
“這可是第一條路過天邊燈塔的船呀!”菲力普叫道。
“決不會是最後一條。”法司奎士向他保證。
第二天上午,菲力普又看見一條大帆船在天邊出現。此時,東南風把霧吹得一幹二淨,十裏以內的船隻都可以看見。
菲力普把另外二人叫來,共同走上燈塔月台,剛才那條船還可以望得見,在愛爾高灣右麵,介於地愛果角和賽弗拉爾角之間。
那條船正高速行駛著,速度達十二三海裏以上。由於它正向司達登島駛來,現在還說不清楚它要經過島的北麵還是南麵。
水手們總是喜歡談論這類問題,他們三人在這些無謂的問題上爭執起來。結果證明毛理斯的預見是正確的,帆船沒有向峽口開來。船在快靠岸的時候,掉頭行駛了,目的是為了躲避風浪,多停留一會兒。
這是一艘載重達1800噸的大三桅船,是美國製造的,速度很快。
“這艘大船一定是紐英蘭船塢製造的。”法司奎士叫道。
“它會向我們報數嗎?”毛理斯問。
“報數也是應該的。”看守長說。
當那條船繞過賽弗拉爾角時,報起數來了,旗子在桅杆上迅速升了起來,看守長查出了這些信號。
它是從美國紐英蘭的波司頓港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