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煜看著簫卿顏那一臉惋惜的模樣,忍不住罵道:“你知道朕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池君煜掙紮著想要撲上去撕爛簫卿顏的臉,可是卻被簫卿顏身邊的侍女牢牢地壓製住了。
簫卿顏看著池君煜:“是當初縱馬的時候扯住了韁繩麼?你現在或許想著當初就應該讓我死在那馬蹄之下。”那一年的俊朗男人騎著馬兒撥動了她的心弦,簫卿顏一隻不後悔那一次的相遇。因為就是那一次的相遇,才讓她遇上了池君兮。隻不過,簫卿顏垂下了眸子,這或許是池君煜最後悔的事情,因為遇上了她。
簫卿顏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男人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信了自己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信了她的花言巧語,讓北梁加速了死亡。簫卿顏看著池君煜,她眼中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愧疚。這個男人於她有恩,若非殺母之仇,傷友之恨,簫卿顏也不會做得這樣絕。可是凡事都是沒有如果的。
“朕當初真的應該讓你死了,不然....”池君煜看著簫卿顏,眼中隻有恨,曾經對簫卿顏的那一絲絲愛慕早就被仇恨消磨幹淨了。
“可是你沒有,就是到現在我也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出來。”簫卿顏懇切地說,“可是池君煜,一報還一報,我報恩予了你救國方案,可是是你沒有那勇氣。”
池君煜聽到這話閉上了眼睛,他就是再自負也會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好好反省。沒錯啊,是他沒有那勇氣,為了討好那些世家,讓整個政策都走偏了,民心盡失。不過現在談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不是麼,這局麵早就是定局了,無事於補。
“池君墨死了對麼?”池君煜不能出去,可是卻能聽到那出殯的哀樂,隻不過他不知道池君墨死了多久了。
簫卿顏點了點頭:“沒錯,活活累死的,這一點你們兄弟倆還真是像。一樣的薄涼,一樣的自私,不過也是一樣的盡責。”
“嗬,現在的梁帝是誰,是泓兒麼?”池君煜看著簫卿顏問,他的眼中充滿了希望。
“不是?”簫卿顏直接搖著頭道。
“那是誰,池君鄑那個蠢貨的孩子麼?不過想想也知道,池君墨怎可能讓朕的孩子成為太子?”池君煜自嘲一笑。
“這天下隻有一個君王,那就是我的姐姐赫連姒。”簫卿顏看著池君煜道,“池君墨死的當天,太子就即位了,守了頭七之後他便褪去了龍袍捧上了傳國玉璽跪在了阿姊的麵前。”
“不!”池君煜絕望地大吼,“這不可能,池君墨那個蠢貨怎麼選了那樣一個軟蛋當皇帝。”池君煜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腦袋一陣混沌。他不敢相信北梁這麼快就亡了。模糊之間他才想起了一些它可以忽視的細節,那皇宮中的暮鼓晨鍾很救沒有響起了,大臣入朝時的鈴鐺聲也消失不見了,這一些細節意義擺在了他的麵前讓池君煜不得不信。
“不!”池君煜大吼著,一副已經陷入癲狂的模樣。那些武藝高強的婢女差點沒有控製住他,有一個還險些絆了一跤。
簫卿顏看著這個癲狂的男人,她閉上了眼睛,自己這話無疑是打破了這個男人最後一絲夢了。就子啊簫卿顏閉眼的時候,侍女們尖叫了一聲,一聲悶響讓簫卿顏睜開了眼睛。簫卿顏看著池君煜一頭撞死在了那漂亮精致的龍椅上,沾上血的龍首頓時變得猙獰無比。簫卿顏看著那一張椅子,九龍椅在滴答著鮮血。血肉為基,白骨為座,池君煜用自己最後一條命全了這椅子的意義。
簫卿顏走了過去,伸手合住了池君煜那睜大的眼睛。她送走了很多人,隻是這個人她是沒有想要送的。她看著那個瘋瘋癲癲,到死也抱著龍椅的池君煜,眼中滿是憐憫。浮名不過身外物,名利亦是羈絆客,可是又有誰能夠看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