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流言(2 / 2)

畢竟簫彧新升的將星,這顆將星的隕落意味著北梁再無大將能夠取代池君墨的位置。池君墨本來就因為血嬰和貪墨的事情染了一身腥,再加上這件事情池君墨的罪名就直接坐實了。

池君墨沒有關心那些流言如何,隻是呆呆地看著墓碑發呆,雖然是按時吃藥,可是人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蒼白的皮膚包著骨頭,眼珠子也時常是不動的,偶爾的一轉才會知道這是活物而不是一個人皮包著的骷髏。

明明還是早秋,天氣還是炎熱,可是池君墨卻披著大氅,瘦高的身體似乎支撐不住大氅的重量有一些佝僂了。他摩挲著那帶血跡的墓碑,蕭瑤之子那四個字紮痛了他的眼。他想到萬安寺那天音長老的意有所指,簫彧的憤怒拔刀,種種細節與疑惑全都解釋清楚了。

池君墨跪了下來,看著那一圈開得旺盛的龍爪花,嘴張了張,一口血直接沒進了泥土之中。池君墨趴在墓碑上開始笑了:“哈哈哈哈,早殤之兒,亡故之妻,這就是我池君墨滿手殺孽的結果,真是報應,報應啊!”

池君墨笑完就昏倒了在了墓碑旁,眾人連忙手忙腳亂地將他抬回了王府,就在他剛剛蘇醒的時候,撫琴就一臉難看地朝他稟告了一件事情:“主子,如畫嚷著要見您。”

池君墨看著床頂,眼珠子微微一轉,嘶啞的聲音慢慢響起:“她知道了顏兒的事了。”

撫琴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厭惡,這如畫也不知道和誰學的,竟然用自殺威逼他們將她放出來了。池君墨偏了偏頭見撫琴的樣子就知道如畫一定是鬧得很不愉快,池君墨歎息一聲:“讓她進來吧。”

如畫被放了出來,她的兩眼充斥著血絲,看著歪坐在床榻上的池君墨噗通一聲直接朝池君墨跪了下來:“罪奴如畫拜見王爺。”

池君墨張開了嘴巴,聲音嘶啞:“聽說你願意自廢武功,金針封腦離開王府。”

如畫點了點頭:“如畫深知王府太多秘密,如畫也沒有把握如若被人擒住會不會泄露消息,所以如畫自請金針封腦前塵盡忘。”

撫琴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如畫,你為了一個簫卿顏竟然舍棄對你恩重如山的主子,你有沒有腦子?”

如畫苦笑一聲:“撫琴,我確實是沒腦子,如果我有腦子怎麼都應該撕了宋玉煙的美人皮,而不是讓城陽郡君死於非命。”

池君墨閉上眼睛喉嚨了發出了幾聲咕嚕聲最後才慢慢開口:“你走吧,什麼都不用還,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墨郡王府的下人,而是帶發修行的僧人,為我兒長守長明燈。”

如畫震驚地抬起了頭:“兒子?”撫琴見如畫震驚的模樣苦笑著為如畫解釋了前因後果。撫琴垂下頭來不敢看如畫的眼睛,她知道那裏麵一定是滿滿的憤怒。麵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還是有一些不願意麵對決裂的。

如畫笑了,好似女鬼的慘笑,她死死地抓著衣服,直接將衣服扯破了才抬起頭來:“王爺這是後悔了?”

池君墨閉上眼睛,微微點頭,如畫看著池君墨。看著他俊美的五官,曾幾何時她將這個男人奉若天神,如同一個信徒一樣甘做這個男人手中的刀。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糊塗蟲,而且是一個見色忘義的糊塗蟲罷了。

如畫冷笑一聲,朝池君墨磕了三個響頭:“罪奴如畫謝王爺不罪之恩,從今往後,青燈古佛,長守少主,隻願少主早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