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抿了一口酒:“這麼說來顏兒還是立功了,你可不能說她不配了。”
“那也是為了私怨。”林鑫不肯承認簫卿顏的作為,“她隻不過是向池君煜,池君墨,太後母子三人複仇,你可別忘了,百裏嬛是被誰害死的?”
顧淮無奈了,要想林鑫承認簫卿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隻得岔開話題:“就聊到這兒吧,你我許久未見,不如弱切磋一局如何?”
池君墨皺著眉頭,閉目想著昨日發生的事情,想到池君煜對顧淮極盡諂媚的態度臉上就火辣辣的。這種羞辱無異於在池君墨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撫琴為池君墨端上參湯輕輕地說:“王爺,該喝參湯了。”
池君墨睜開眼睛,皺著眉頭看著那日複一日的參湯,然後端起湯碗直接一悶頭就將湯汁喝了幹淨。他喝完參湯隻覺得胸中鬱氣難解直接摔了碗:“丟人,國恥!”
撫琴眼皮也不抬一下,看著那碗在地上變成了碎片。撫琴跟隨池君墨多年也知道池君墨所說是何事了。這送金子,送綢緞,送美人那是弱國屈服於強國的獻禮,池君煜做出那等姿態,任何一個有骨氣的人都會覺得羞恥。
何況池君墨征戰多年一半是被逼無奈,一半是為了保家衛國,胸中的血性隻會比旁人多,絕對不會比旁人少,而昨日池君煜的行徑就好比是給池君墨扇了一個耳光。
隨著那一聲瓷碗碎裂的聲音,池君墨也稍稍冷靜下來了。作為將軍,首先要分析軍隊實力,可否一戰,而不是一味地痛斥國恥。
池君墨雖說並非負責晉梁邊境,可是對於晉軍的強大池君墨也是有所耳聞。,但是當顧淮那個男人堂而皇之的將軍隊開進京都的時候,池君墨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這個所謂戰神的稱號,已然就像是一個笑話。
胡族打仗講究的是機動性,大多是無賴的做法,沒有什麼組織性。打起來是講究速度,因為隻要一打散了,胡族的士兵也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可是晉軍步騎合一,進可攻退可守,方法得宜,訓練有素。池君墨不得不低下頭承認就算他訓練多年的精兵與其相比較也是差上一大截。池君墨暗自感到羞愧,那靜安郡王能夠鎮守晉梁邊境多年,真的是本事了,自己不過是占了便宜罷了。
池君墨想到這裏狠狠地錘了一下桌案,那桌案上直接出現了一個大坑。撫琴慢慢開口了:“主子,下麵傳來消息,說是劍已經淬好毒了。”
池君墨聽到這消息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拋開了剛才的煩心事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簫卿顏不是百毒不侵麼,那毒對她有用麼?”
撫琴回答:“回主子,淩霄神醫說了,此毒無人能解。”
池君墨點了點頭,隻要割破簫卿顏的喉嚨,趁毒素還未蔓延到心髒將心挖出來就行了。池君墨想到簫卿顏的笑容就一陣煩心,心中嘀咕一句:簫卿顏,你死了也別怪我,誰叫你就是這個命,被疼愛你的外公煉成藥人也是活該了。
顧淮從林鑫那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按著林鑫的指路,一路輕功飛到了那郊區。此時那不起眼的墳墓已經被一圈紅色的龍爪花給包圍住了,墓碑上還有發黑的幹涸的血跡。那是簫卿顏用血塗抹的碑文,整個墓碑都打掃得很幹淨,可是周圍卻是荒草叢生,這是他外孫的墓碑。
顧淮輕輕地摩挲著那墓碑,拿出火撚子點燃了一炷香,顧淮小心翼翼地將香插進土裏,看著那墓碑歎息一聲。此時顧淮心中的怒意若汪洋大海足以將理智吞沒,顧淮看著京都的方向垂下了眸子,北梁,這事真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