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顏瞥了池君墨一眼,然後慢慢開口:“啟稟陛下,臣婦前來是來死諫的,諫言太後之過。”
太後緩過氣來,銳利的眼光直接刺向蕭卿顏,對於蕭卿顏這個兒媳婦,她是很滿意的,骨子裏有一股傲氣,這樣的女子最合的就是她的眼緣,可是現在竟然來數落她的罪過。
池君煜的臉色一白,蕭卿顏的話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諫言太後之過?太後的功勞有目共睹,豆蔻年華征戰沙場,中年喪夫輔佐幼帝登基,為保邊疆送出幼子,就算是真的有罪過,那也該憋著,而不是說出來。
“哀家有何罪過?”太後看著蕭卿顏眯起了眼睛,雖然生氣但是更多是感興趣,她倒要看看蕭卿顏能說出什麼花來。
蕭卿顏看著太後,眼神對視:“罪過有三,教子不嚴,為母不慈,越權幹政。”
“放肆。”太後怒極,直接一個鞭子就朝著蕭卿顏的臉劈了過去,要是沒有意外,這一鞭子抽下去絕對是毀容了,可是就在鞭子離蕭卿顏還有一尺的時候,池君兮握住了鞭子,鮮血也順著手掌流了下來。
池君煜舒了一口氣,朝池君兮投向感激的一瞥,而蕭卿顏卻不依不饒看著太後:“太後可是惱羞成怒了?為母不慈,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犀牛鞭子要是再打下去就是要了郡公的命。”
“蕭卿顏閉嘴。”池君煜怒喝了一聲。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怒氣,若是太後回頭看一眼或許就能發現池君煜的裝模作樣,可是她此刻已經被蕭卿顏的言語氣得頭腦發昏,哪裏還會回過頭來看池君煜如何?
太後沒看清,蕭卿顏可是看得分明,沒有理會池君煜的聲音,隻是看著快氣暈的太後繼續開口:“教子不嚴,郡公雖說是戰功累累,但是人品卻有待商榷,這一切都是您的失職,而越權幹政,郡公就算是有違禁令也該是由陛下開朝進行公開審理,而不是由您動用私刑。”
“你!”太後顫巍巍地指著蕭卿顏,終於一口氣沒有上來暈了過去,這時候太醫正好趕到。蕭卿顏隻是讓太醫為池君墨喂了一丸保命的藥就指揮著太監將池君墨抬回去,池君煜也沒有阻止反而給了蕭卿顏一個讚許的眼神,兩人都清楚這樣做極為正確,既避免了太後將池君墨活活打死,又給了他當朝給池君墨判刑的機會。
那一頓鞭子看似太後是剛正不阿,實際上是給池君墨一條後路,想要通過賣慘來換得各宗族勢力的原諒,最後將事情不了了之,可是這怎麼能如了池君煜的願,蕭卿顏更是不願意因為這一出而壞了大局。
在池君煜和蕭卿顏的計劃之中,首先是讓池君墨失盡民心,再然後是失去朝臣的支持,這樣一步一步架空,要是讓太後的私心得逞了,那麼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而且池君墨接二連三的犯錯誤,又並非他們設計,隻不過是拿住了把柄大肆宣傳而已,對於這點池君煜和蕭卿顏可是心安得狠。
池君墨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迷迷糊糊聽到了哭聲,睜眼一看就看見了宋玉煙頂著核桃大的眼睛,看樣子是哭了很長一段時間。
“煙兒。”池君墨的手抹上了宋玉煙的臉,“別哭了,我心疼。”
“墨哥哥。”宋玉煙終於忍不住了,握著池君墨的手放聲大哭,“如果不是因為我任性,您就不會如此,是煙兒對不起您。”
“傻丫頭。”池君墨還是像以往一樣細心地哄著宋玉煙,以往這樣哄著水做的人,池君墨心中都是喝了蜜一樣甘甜,可是如今卻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煩躁,連哭聲都像是惱人的噪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