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讓他躺在沙發上,給他靜靜地剃著長出的胡子,看著他疲憊的臉龐,這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就在我的身邊,不再擔心他的離去,不再擔心他的莫名遠離,隻知道,此刻,我以最不容置疑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握緊他的手,而這,也已經足夠了。他微眯的雙眸慢慢睜開,最後聚焦在我的臉上,沙啞的聲音問我:“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兒了嗎?”我向他淡淡一笑,然後用一種連我都陌生的語氣向他說:“夫妻之間需要的是相信,我相信你覺得該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緊緊地閉住了眼睛,我不知道現在的他心裏想到的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們之間橫亙的一切荊棘都將離去,那些所謂的不安與委屈在這一刻都轉換成同甘共苦的扶持與深情;他依舊微閉著眼睛,輕輕地像囈語一樣說:“不知道是誰舉報了說藥店裏賣假藥,並且還有人服用引人致死,消息得到證實後藥店裏再也沒有人進去買藥了,還有上頭的不斷查封,社會的壓力,死者家屬天天來鬧,爸跟媽都出去了,留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淡淡的兩句話卻把這件事兒講述了出來,公公婆婆的所謂出去無非就是去外省避難,可是他為什麼不出去,而是選擇留下來?我看著他刮完胡子後風神俊朗的臉龐,複又問他為何?他睜開眼睛看我良久,複又說道:“你是我揮之不去的夢魘。”像是來自另一個國度的夢囈,卻沉沉地擊打在我的心上,是啊,他曾經征求過我的意見,跟我說過一起去雲南玩,可是我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還那樣無知地阻止了他傷痕累累的心,卻原來到最後,他的留下全是為了我,想到這兩天我的所作所為,那種不可原諒的後悔全都成為壓抑在心中的無名物,堵塞著,酸痛的仿佛要把整個胸腔撐爆;我靠在他的懷裏,眼裏的淚水不可抑止地滴在他的胸前;在繁繁複複的生活中,能有一個人,這樣不計一切地為你撐出一片天堂,幸福,並不是用這些蒼白的聲部能夠形容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連我都感覺我成熟了許多,不再是那個線條無限大的無雙女,反而變得細膩了許多,凡事學會了想到它的對立麵,剖析它的深度與廣度;每天下班回來總是要先趕往家裏,因為我知道家裏有我的愛人在等著我,回到家裏再跟他一起做飯,一起刷碗,這份幸福與甜蜜,甚至是我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有一天看到他看著窗外莫名的發呆,我知道,他是在擔心公公婆婆,擔心藥店到底是否有賣假藥,我曾經問過他,他隻是知道確實有人來買過那種藥,可是家裏的藥向來是通過正規渠道引進來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遇到這樣的事兒,弄到最後,連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批藥的問題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走過去從身後抱著他,他轉過身來向我笑笑,我知道他的這個笑很苦澀,這個笑容的背後純粹是為了讓我安心,讓我不再以一種愧疚的態度來生活;故意裝出那種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的樣子,隻管自己緊緊地抱著他,對他說:“我們出去走走吧。”他看著我,似乎看不出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出事後的這些天來,他一直局限在這個家裏,沒有出去過,他需要再出去看看,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看到我的點頭後,他才在一片迷茫中被我拉著走出了家門;一路挎著他的胳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就會感覺人生有時候真的很諷刺,前一秒還在這兒天真地做些富家大少,可是下一秒,。。。。。。有些事就是這麼的不敢想,不敢正視它靠近眼前的悲哀;和他一起坐在家附近的公園裏,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跟他說著以前我們上高中時的趣事,隻有這樣,他才能放開那顆疲憊不堪的心,讓做一絲歇息,正在談論間,一個婦女突然跑到我們麵前,對他拳打腳踢,口中還不斷罵著:“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把人治死了,你們倒是來這兒浪漫,來這兒快活來了,還我兒子命來。”聽到這裏,我知道這是死者家屬,盡管我萬分同情他,可是看著現在的劉旦兒,就那樣站在那裏,不知道還手,也不知道還口,就那樣挨著他的拳頭,受著她的打罵,我急急上前,拉過她打向劉旦兒的手,她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還手,也似乎沒有意識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人的憤怒在外界幹擾的情況下隻會越來越強烈,她突然就轉向了攻擊目標,眼看著一個拳頭就要打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站在一旁近似僵硬的劉旦兒突然跑到我的麵前,拉住打下的手,近似懺悔般地不斷說著“對不起”;死者家屬在微愣過後跪坐在地上,以一種無限引人注目的方式咆哮大哭,路旁的人群越聚越多,這時的我,突然間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怎麼做?劉旦兒在那個婦人麵前慢慢跪下,我看著這個動作,慢慢在我的腦海中定格,他曾經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可是,在現實麵前,還是要這個屈從嗎?我跑過去拉他,可是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哭訴聽到我的喊叫一樣對那個婦人說著:“對不起,如果真的是我們的藥的問題的話,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我在一旁像是失聲般一樣的哭泣,現在跪在這裏的好像不是他,我能夠容忍剛才的婦人打我,罵我,可是,我卻無法想像現在的他該是怎樣的心痛才使他承受這樣的侮辱;這樣的疼痛太過刺目,讓我不敢直視,不敢麵對在我心裏已經害怕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