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如期進行,伴郎是陳偉,伴娘是蚊子,我之前找過莫青兒,想過讓她當我的伴娘,可是她拒絕了我,雖然那個理由是那樣的不切合實際,不過,畢竟這樣的事兒也不能來個強迫,找到蚊子時,她一聽說是讓她當伴娘,她便在一旁絮叨地說“高三時共同的夢想就是看看咱誰當誰的伴娘,事實證明你比我快一步啊。”我聽到她的話時的確感慨了好大一陣兒,那些年的流光溢彩就那樣在一步步中被我們銘記,想著彼時的笑臉,我心裏溢滿了感動;我們的婚禮,除了孫放由於脫不開身沒有回來以外都到齊了,我知道孫放不回來隻是找了一個借口,他怕見到蚊子,就像現在,她依偎在韓鑫的身邊,連我都要差點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大咧咧的蚊子了,當看到楊子坐在那兒後我震驚了好久,我以為他是不會來的,可是事實證明我們友誼太過堅固,他實在找不到理由去拒絕我們的盛情;我挽著劉旦兒在這首如夢如幻的婚禮進行曲中走了進來,這一切都太不真實,曾經以為我會找到屬於我的幸福歸宿,卻不曾想過,有一天我也會走進契約婚禮的殿堂;當司儀問我是否願意嫁給劉旦兒時,我的腦袋似乎有一瞬間的短路,這就是結果吧,不過這個結果如果是真的,我是否還會像現在一樣糾結不堪呢?最後,連我都在一旁不禁苦笑,我又怎麼會奢望這是一場真實的婚禮呢,既已知結果,那麼就認真地做到最後吧,我抬起頭來看著司儀,然後說出了發自心底的那個聲音“我願意。”說出後,連自己都似鬆了一口氣般輕鬆地微笑起來,輪到劉旦兒回答時,我轉過身來看著他,他的眼眸裏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看著這樣的他,我真的有一種要不斷向下沉淪的感覺,他的那句“我願意”太過清晰,太過明亮,讓我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一場真實的婚姻,如果是,那之前的約定又是怎樣的概念,若不是,為何我又會有一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呢?輪到交換戒指的時候,看著不久前剛從我們手上拿下來的戒指又一次帶在無名指上,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卻在占據著我的內心;其實劉旦兒有說過要再買一對,可是這枚戒指在我的手上帶了三個月,本不說它的外觀符合的我標準,隻是這三個月的感情就讓我對它不舍得丟棄,我記得我對劉旦兒說:“什麼都是原配的好,所以還是用以前的吧。”他聽到後眼眸裏像盛滿水一樣,散發著讓我不敢直視的光芒;最後一項當司儀說出新郎可以吻新娘時,底下響起了一片起哄的聲音,如果現在有一處裂縫,我一定會躲進去的,我想我的臉上一定盛開了紅暈,從來沒有想過結婚後,這個將是一場公式般的存在,劉旦兒在他們的起哄聲中扶著我的肩膀向我慢慢地靠近,當那兩片溫熱在我的唇間停留時,我腦中一片空白,這並不是我的初吻,可是為何會如此的放不開,如果不是有劉旦兒用他的手扶著我,我真的覺得我會隨時倒下去,當他離開我的唇畔時,又在我耳邊輕輕地對我說:“媳婦兒,別扭嗎?”他說完這句話時讓我不禁想起了高三畢業時,他們問我跟好朋友談戀愛後會怎樣,而我的回答卻像一記警鍾一樣回響在我現在的腦畔,那時的我隻害怕會遇到楊子,隻想過蚊子跟楊子在那一晚觸目驚心的動作,那一句自私的話語卻沒想在六年後還會被他們這樣提起,我抬頭看了下楊子,發現他在那兒一個人喝著酒,我無法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我現在無法理解劉旦兒的心情一樣,我回過神來看向近在咫尺的劉旦兒,他的眼眸裏是無限的期待,我才想起他剛才是問我是否尷尬來著,我伏在他耳畔輕輕地說道:“還行。”他聽到後眼裏瞬間成為滿滿的笑意。
當我們挨桌敬酒的時候,我媽拉過我說:“曉軼啊,劉旦兒家確實對你不錯啊,你看看今天這婚宴,你也就該知足了,婚後一定要好好過啊。”如果這是場真正的婚宴,那麼我確實該知足,酒店是這個城裏最好的酒店,酒席裏這個酒店裏最好的酒席,來來往往的親戚都對我充滿了豔羨,可是如果有一天,當他們知道,我的這場婚姻隻是一場虛無飄渺的夢時,他們又會發出怎樣的感慨;看著劉爸劉媽不斷招呼著客人,我突然就有一種負罪感,他們如此待我,而我,隻是一個穿著婚紗的傀儡;劉旦兒拉過我的手問我怎麼了,我抬起頭來對他笑著說:“沒事,隻是突然想到原來我的婚禮也會這麼熱鬧。”他握著我的手,語氣頗有點憤怒地說著:“別想太多,今天不適宜想多。”是啊,今天怎麼說也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怎麼就能想到有朝一日我離開後劉爸劉媽會怎麼想呢,那麼遙遠的事情,我這麼悲觀不是多此一舉嗎?想通後我對劉旦兒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恩,知道了。”他聽到後便拉著我走到了坐滿年輕人的一桌上,在這一桌上有我人生中最好的朋友,還有幾個是劉旦兒的高中同學,有一個同學站起來對劉旦兒說:“劉哥,你可行啊,不聲不響地就來了個大新聞,以後我們結婚是不是也應該向你學學,還有啊,嫂子很漂亮。”我聽到這樣的話後也隻能在一旁說著謝謝之類的話,蚊子站起來對我說:“無雙,今天是我二十幾年裏最開心的一天,記住,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她說完後便把手裏的那杯酒一飲而盡,我看著這樣的她,知道她還有點心結沒有打開,不過,不管怎樣,就像她說的,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這點,毋庸置疑,我看著她笑笑,然後堅定地說:“恩,一輩子的朋友。”說完,也把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幹了;楊子站起來看著我沒有說話,我也沉默著,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現在的我,想要跟他說別擔心我,我很好,可是這樣矯情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是怎麼都說不出來的,他又扭過頭來看劉旦兒的時候才發現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劉旦兒的目光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他自嘲地笑笑,然後拍了劉旦兒的肩膀一下說:“以後就把無雙交給你了,她要是受委屈了,我的懷抱一直為她敞開著。”他說完後,一些不知內情的人在一旁都小心地討論了起來,而蚊子他們也似乎震驚般地呆看著;我看著劉旦兒,不知道他會怎樣做,隻見他淡淡一笑,然後也無比深沉地對他說:“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楊子喝完酒後坐下便又低頭喝了起來,陳偉好說,隻是喝了一杯酒,說了兩句祝福的話而已,到莫青兒時,她站起來時都有一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了,她也隻是對我說著:“無雙,你真的很有本事。”然後一仰頭,一杯酒就又下了肚,她說的這句話的意思我沒有明白過來,不過,現在很忙,我也沒有時間去理會我的好朋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又被劉旦兒拉到了另一張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