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抓住了?”黛玉看著出去良久的連翹問道,連翹道:“抓住了,這會子茯苓和佩蘭正看著呢。”
黛玉冷冷的問道:“是誰?”
連翹忙道:“是哥兒房裏的二等丫頭畫眉。”
黛玉起身道:“走,看看去,老爺知道了嗎?”“半夏姐姐已經去回老爺了,想必老爺這會子已經知道了。”
黛玉心中暗自尋思,這畫眉自己是見過的,平日裏低眉順眼的,很是老實,看來是被收買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對著皓瑜下手,那她就不可原諒。
黛玉到的時候林海已經來了,正黑著一張臉惡狠狠的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畫眉,三個姨娘也站在一旁,黛玉隻給林海請了安,順著林海的下手坐著,看到林海要問話,兩個婆子拿掉了畫眉口中的粗布,畫眉哭喊著“冤枉”,林海厲聲道:“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畫眉也說不出什麼,隻是一個勁的喊著冤枉,黛玉聽得不耐煩,便指著紅纓和佩蘭道:“你們給她說說明白,看她有什麼可狡辯的。”
紅纓上前道:“回老爺姑娘的話,姑娘吩咐奴婢給大爺煎藥,奴婢不敢怠慢,正熬藥的時候,佩蘭姐姐來了,跟奴婢說了姑娘的意思,奴婢便假借有事跟著佩蘭姐姐出去了,但並未走遠,隻在小廚房外麵看著呢,不多時這個畫眉賊頭賊腦的溜進廚房,還給少爺的藥裏下了東西。奴婢和佩蘭姐姐茯苓姐姐都看的清清楚楚。”佩蘭上前道:“紅纓說的是實話,奴婢和茯苓也都看見了。”
茯苓氣憤的道:“這小蹄子還不承認,她包藥的紙包還在懷裏揣著呢,”說著一把從畫眉懷裏拉出一團紙來,黛玉聞了聞,正是皓瑜中的毒。
看著黛玉點頭,林海怒極反笑:“你說說,是何人指使你的?若如實說了,我到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畫眉這會子反倒鎮定了,既不發抖了也不哭了,笑道:“沒什麼人指使我,是我自己願意的,你們不知道吧,每天我都會在皓哥兒的牛奶裏放這些東西,我就是要看著你們林家絕後!”
林海並不見惱色,這會子他已然冷靜下了,這丫頭背後定是有人指使,否則,她哪裏來的這些毒藥呢,玉兒說這些可都是極貴重的藥材配成的,一個丫頭哪有能力買得起呢?“你不說也沒什麼,我看你長的頗有幾分姿色,想必在邊關軍中會很受歡迎。”
林海說完也不看畫眉,自顧喝著茶,議事廳裏的人都不禁顫抖了一下,這老爺看著溫文爾雅,手段真是···黛玉心中好笑,這林海真是腹黑一個啊,邊關軍中全是些常年見不到女人的餓鬼,這麼一個嬌俏的小姑娘一送去,那還有活路嗎?但凡是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是無動於衷的。黛玉隻做聽不懂,看畫眉,顯然是聽懂了林海的意思,這下子是真的發抖了,不可置信的道:“不,不,你們怎麼能?不,不。”
看著畫眉語無倫次,林海很滿意,知道害怕就好辦了,一個眼神示意,陳姨娘上前啐道:“你這個小蹄子,還嘴硬,老爺是什麼人,要整治你一個賤婢有什麼辦不到的?這會子不說出來,等到了那等好去處,叫你生不如死你才知道害怕呢!”
畫眉聽見這話,噗通就重重的磕下去了,不住的道:“老爺饒命,奴婢全招了,”接著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原來這畫眉是買來的小丫頭,父母兄弟一概沒有,誰知一次出門的時候遇上了一個流氓,幸運的是被一位年輕的公子哥給救了,接下來就是公子丫鬟的戲碼了,一來二往的,這畫眉一心被那公子迷住了,聽那公子說林海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自己卻沒法報仇的時候,畫眉心疼了,信誓旦旦的說要幫他,那公子也承諾,若是畫眉得手了就娶她做夫人,畫眉樂暈了頭,暈暈乎乎的跟著那公子成就好事,更是一心向著他了,結果就成現在這樣。
林海聽了頓時明白是自己在官場上得罪了人, 才招致禍患,又氣又恨,狠狠道:“那人是誰?怎麼找他?”
畫眉卻支吾著不肯說話,她還念著那人呢,許平家的上前抽了那丫頭一巴掌,恨聲道:“你這個糊塗的!那人若是真的心疼你,怎麼會叫你冒險?不知羞恥的小蹄子,還不趕快招了!等著挨板子呢!”
畫眉被許平家的一嚇,忙道:“奴婢實在不知道到哪裏找他,每次都是他在茶樓等奴婢,奴婢隻知道他叫聶榮。”
林海頓時明白了,聶榮,不就是那個無良鹽商聶富的兒子嗎?原來如此,林海全明白了,“把她帶下去,打二十板子送到衙門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是林海不想追究到底,那聶富明著是鹽商,暗地裏可是太子的人,難道是太子授意?不對,太子前些天還派人來拉攏自己的,雖說自己沒答應,但太子不會蠢到現在就下手,那就是聶富了,恐怕是因為自己不給他批鹽引的緣故吧,他的鹽總是一半鹽一半沙子,想到這裏,林海眼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