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主意,我想我願意喝一點。”
他轉身用新杯子給我斟了滿滿一杯酒,遞給我說:
“用它去忘掉一切憂愁吧!”
在我喝下第三杯時,黑奴也拿了一個新杯,還拿來了水果和鮮花,然後,自己斟上一杯酒對我說:
“我可以坐在您身邊自斟自飲一杯嗎,因為我想陪陪你。”
我說:
“隨你的便吧!”
於是,黑奴就在我身邊坐下來,我們都自斟自飲,良久,直到都有些醉意了。
這時,黑奴轉身從裏屋拿出一把四弦琴,對我說:“先生,我知道我不配求你歌唱,但是你在我心中是至高無尚的,如果能聽到你的歌聲,我將更加尊敬你。”
我不想拒絕他的請求,接過四弦琴,想起了家中的妻子和兒女,於是彈著琴唱道:
妻兒遭磨難,
無奈落監牢。
望神顯慈悲,
救他把家還。
盼神救我們,
一家聚團圓。
讚美世之主,
終身虔叩拜。
聽我唱完,黑奴說:
“你能聽聽我的心情嗎?”
我說:
“請隨便吧!”
然後他拿起四弦琴唱道:
我訴向朋輩,
夜黑更漫長;
朋輩向我言,
黑夜長漫漫;
睡眠剛朦朧,
轉眼即消散。
傷情夜近人,
我悲人卻喜。
他們得相聚,
似我夢中見。
聽完,我高興地說:
“你這個機靈鬼,唱得很好,你使我忘記了憂煩和苦悶,請接著唱吧。”
接著,黑奴又唱道:
體麵無憾者,
貌美適萬衣。
怪我人數少,
請聽我一言;
人世高貴者。
到老人頭稀。
人少我無損,
因有好鄰裏。
人多為鄰居,
地位賤無比。
廝殺與謾罵,
我們信此工。
怨恨兩部族,
尤認我為勇。
我們不怕亡,
視死如歸期。
他們卻畏死,
終生落昏迷。
他們既出言,
被我禍離奇。
我們有言論,
他們無奈棄。
聽完黑奴唱的詩句,我感到非常驚奇,頓覺心情舒暢。然後,我就睡下了,直到很晚了才起來。回憶起黑奴唱的詩句,不禁讚歎他的胸襟。
我拿出一袋錢,叫醒他,扔在他麵前說:
“這袋錢是我給你的酬謝,如果你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的話,我還有重謝。”
黑奴把錢袋又扔還給我說:
“先生,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們是下賤的。但是先生能不棄來到我家,並且還與我呆了這麼長時間,我是個重情義的人,我是不會要這些錢的,假若我要的話,我將無法再活在這世上。”聽了他的話,我隻好收起了錢袋,但我感覺它沉了許多。
在我轉身要走時,黑奴叫住了我,說:
“先生,我想沒有別的地方比這裏更適合你隱藏了,我願意保護你直到安拉解救你的那一天。”
我回過頭來對他說:
“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收下這袋錢。”
黑奴答應了我。然後,我便在他家裏住了下來。他雖然答應留下那袋錢,但卻從未動過它。
雖然住在黑奴的家裏很安全,但我卻不願再給他添麻煩,我有些過意不去,決定化妝成女人的模樣,戴上麵紗,離開他的家,來到了路上。沒想到,惡運馬上就找上門來,當我站在那個小橋上看橋下的水時,被一個士兵發現了,他立刻大聲喊道:“抓住他,他就是那個通緝犯。”
由於那個士兵抓住我不放,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掙脫,趁人們都來觀看之時,溜過了小橋,向一個胡同跑過來。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一家大門口,便喊道:
“好心的太太,救救我吧,我怕極了!”
她說:
“沒關係,快進來吧!”
她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還為我端來飯菜,並告訴我說:
“沒事了,你就放心地吃吧,我這裏很安全。”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女人忙去開門,進來的是他的丈夫,隻見他渾身是血,頭上還用布包著,顯然他就是發現我的那個士兵,看到他我心頭一緊。
隻聽那女人問他丈夫道:
“怎麼會是這樣,出了什麼事?”
她丈夫說:
“為抓一個通緝犯,但讓他逃走了。”
然後,他把事情的經過對婦人講了一遍,婦人為他包紮好,讓他到另外一間房裏休息去了。
女人轉回來,說:
“我猜你就是那個逃犯吧?”
我點了點頭。接著她對我說:
“我不會告訴我丈夫的,你先在這裏住下,這裏很安全。”
我在女人那裏住下的第三天,她告訴我,她怕丈夫發現我,向官府告密,讓我趕快離開那,到別的地方去躲藏。這樣,我在女人家裏一直等到天黑,然後,又換上女人的衣服,離開了她的家。
出得門來,我不知去向,突然想起原來的一個女奴就在不遠處,於是我加緊步伐,直奔她家裏來,她一眼就認出了我,很激動,哭著叩拜主,感謝安拉保佑我安然無恙。然後,她就出門了,看樣子是要去買菜,為我做些吃的。
過了一會,我突然看見易卜拉欣·穆蘇裏帶著宮仆和士兵闖進了院裏,讓我更想不到的是,那個領路的竟然是我原來的女奴。是她去官府告的密。我知道無路可走,便被帶到了我的侄兒那裏。
我的侄兒開始升堂,準備審叛我。我被帶到他麵前,然後我跪下向他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