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花璿璣的想象,身下的馬兒由於突如其來的那一刀仿佛失去了控製一般,不斷的向前奔跑,花璿璣隻覺得,此時自己的心啊肝啊肺啊什麼的肯定都被抖個細碎。
手指顫抖著緊緊握上韁繩,盡管無比想放手,可花璿璣明白,一旦放開,馬蹄子定然能夠把她跺個細碎。
而那些殺手們卻在刺完那一刀後一個手勢飛速撤去,動作快的壓根無法看清,若不是那一地的血跡,定不會以為他們剛剛曾經出現過。
反倒是玉無瑕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白,右肩的傷因為剛才的打鬥而裂開透出無比殷紅的血跡,穿透碧綠的眸底,看不清喜怒。
碧綠的眸子盯著地麵的血跡怔怔出神,修長如羊脂的手指緩緩覆上右肩上的傷痕,嘴角的笑意有幾分嫵媚,幾分妖嬈。
他到底還是來了,這應該是對自己的懲罰吧,懲罰,昨夜自己一時的心軟。
遠處花璿璣慘烈的叫聲突然傳來,玉無瑕一驚,半晌才反應過來,剛要點足去救,眼前驟然閃過一道紅色的身影,微風拂過,彌留一道無比淡雅的薄荷香氣。
身下的馬還在不斷奔跑著,緊握馬韁的手卻以透出了深深血絲,花璿璣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眼前忽明忽暗,心中卻唯有一個不放棄手中韁繩的信念。
“花璿璣。”嘶啞吼聲突然從身後傳來,花璿璣一驚,腦海的意識稍微清醒了幾分,有幾分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燁華。”
聲音極輕,花璿璣想,自己心裏也是不相信自己的。是啊,溫香暖玉在懷,燁華又怎麼還會在乎她一個小小內妾。手指有意無意的微微鬆開幾分,卻聽見比剛才還要真切的聲音再度傳來。
“花璿璣,聽我的,不許鬆手,一定不許鬆手。花璿璣,聽到沒有,不許鬆手。”
一遍又一遍的嘶聲吼著,燁華也不知道究竟是喊給她的,還是喊給自己的。
涼薄的眸角是一層細密的汗珠,順著完美臉頰曲線緩緩流下,燁華足尖輕點飛快的在地上奔馳著,想要尋到一個角度或者馬的一次微微停頓,他好將花璿璣從馬上帶下。
然而,馬卻像打了麻藥一般,遲遲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冬日的風本就硬,再加上馬如此高的速度,花璿璣隻覺得有無數把刀子從臉上,手上劃過,那攥緊韁繩的手有好幾次要掙脫而開,卻在燁華的不斷提醒下再次攥緊。
細密溫熱的血絲從指縫中流出,花璿璣甚至品嚐到了空氣中那抹腥甜的氣息,燁華沙啞焦急的聲音再次從耳畔響起。“璿璣,找個機會,將馬背後的刺刀拔出。”
雙手都是緊緊的握著馬韁,花璿璣不敢撒手,她明白燁華的意思,刀不拔出,這隻馬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停,隻有給它放放血,才會好很多,也不知道明明剛剛還是那麼溫順的馬,受到刺激後怎麼會如此瘋癲。
微微動了動攥住馬韁的右手,花璿璣毫無懸念的選擇了相信燁華的話狠狠咬牙,顫抖著小手向著背後準備拔去,卻在抬起頭的一瞬間愣在了那裏,保持著那個動作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