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在想什麼呢?”鄭皇後問。宋徽宗這才回過神來,道:“遼比金更強大。更難對付。怎叫朕不緊張?”鄭皇後道:“我們盡力了就好。其餘隻能聽天由命。”鄭皇後想了解一下自己在宋徽宗心目中的地位,於是她問宋徽宗:“明妃不在宮中,皇上還習慣吧?”宋徽宗略帶怒容道:“這裏沒有別人。實話說,明妃失蹤,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她藏在哪裏了?……你身為皇後,統領後宮,心胸要廣博點嗬!朕知道,明妃是舍不得朕的。準是你從中使陰謀詭計拆散我們,明妃才迫不得已離開。”鄭皇後一臉委屈道:“臣妾之前做過這樣的事嗎?臣妾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在皇上心中,臣妾是這樣的人嗎?”宋徽宗道:“因為你嫉妒她。”鄭皇後哭笑不得,道:“是的,我是皇後。我怕她搶我的寶座。可是,趙佶,你弄清楚,我有太後撐腰,她沒有。而且,我有自信,後宮中我最適合當皇後。”宋徽宗冷笑道:“你不要做太過份了。”鄭皇後惱火道:“皇上就是不相信我。早知道,我真的把她藏起來。”宋徽宗見鄭皇後一臉的委屈樣,想想後宮爭寵是常事。不管鄭皇後怎樣做,但師師另覓新歡已成事實,宋徽宗無話可說,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鄭皇後心想:“對待明妃,我是有點過於苛刻、厲害、無理。但如果我不這樣做,搞不好做皇後的會是明妃,她當了皇後,我呢?”想著,她心平氣和下來。見宋徽宗不再追問此事,她又問宋徽宗道:“皇上,您說這世界上,什麼是最珍貴的?”宋徽宗不假思索地道:“感情是最珍貴的。”鄭皇後道:“臣妾今生今世盡心盡力做所有事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臣妾想聽皇上的一句真心話:這輩子,會不會辜負臣妾的苦心嗎?”宋徽宗不說話。鄭皇後又道:“您無需任何掩飾。怎麼說臣妾都能接受,不會怪您。”宋徽宗想:“我最愛的人是明妃,而最愛我的人是鄭皇後。兩個人都不能負。但明妃三心二意,終究靠不住。隻有鄭皇後才可以相伴到老。”宋徽宗仔細地掂量了一番後,回想起鄭皇後曾經對自己關懷備至、服服帖帖、任勞任怨,便哄她道:“皇後,你是朕最值得珍惜的皇後。”鄭皇後聽了,感動得雙目流淚,撲入宋徽宗的懷中,抱住他,道:“皇上,您怎樣對臣妾,您都是對的。臣妾對皇上從無半句怨言。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臣妾始終對皇上都不離不棄,緊密相伴。”鄭皇後抬眼看著宋徽宗,用帶著幾分得意的口氣道:“隻要您以後凡事多問問臣妾,聽臣妾的,很多難事就會迎刃而解。”宋徽宗頓時覺得自尊心受挫,一切都聽鄭皇後的,那自己的腦袋瓜子長著作什麼用呢?一時之間,宋徽宗又想著國家大事,想著師師棄他而去,和燕青跑了,他突然鼻子裏酸酸的,傷感、悲觀地道:“朕真是個無能的皇帝嗬!朕最害怕的就是成為亡國之君。讓天下百姓指責,讓後代子孫笑罵。”鄭皇後趕緊捂住宋徽宗的嘴,安勸道:“不會的。皇上,不會有這一天的。”宋徽宗感到心裏很煩悶,突然用力一把推開鄭皇後,大步跑開。“往常,皇上他心情特別好或特別壞,總是去禦花園。”想著,鄭皇後快步來到花枝茂密的禦花園找宋徽宗。
果然,鄭皇後在荷塘邊找到了宋徽宗:他正一個人蹲坐在荷塘邊沉思。鄭皇後悄悄地藏在一株大樹後,觀察宋徽宗的舉動。隻見池水裏映滿像寶石般璀璨的星星,宋徽宗自言自語道:“……皇後太強了,你才是朕的知己。你知道嗎?……每一顆星星,都是朕對你的期待、對你的愛!雖然朕對你的愛,就像天上的這些星星,看似微不足道,但是,當你陷入黑暗茫然,點點星火,都是迷人的溫馨。師師,你在哪裏?好想你成為朕的影子,隨時與朕相伴。師師,你不在朕身邊,朕好孤獨。黑夜奪去了朕的影子,朕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聽得鄭皇後心裏酸酸的,正要激動地站出來指責宋徽宗,這時,“叮咚——”一聲,宋徽宗從塘邊撿起一顆石子,往水中一扔,驚起一束純白的水花和圈圈漣漪……“趙佶,你怎麼了?!”宋徽宗對著一片茫茫黑夜大聲喊道。喊完,他又神經質地笑了笑,道:“哈哈!我似乎變成了木偶人!睜開和閉上眼,都隻見一片絕望的黑色。我站在茫茫黑夜裏,黑夜像無邊的海,我無法穿越。我不要穿越,就讓黑夜如煙,將我團團圍住。沒有李師師在身邊,我仿佛連嬰兒都不如,呼吸都不會了。我要窒息了。沒有師師的愛,就像這黑夜,是那麼暗淡無光。師師,你在哪裏?我要見你,我不能失去你。”“我該怎麼辦?我也是為了他好啊。可是他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的這份心呢?”鄭皇後心裏道,“我還是太相信自己了,忽略了皇上的感受。算了,李師師的心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她即使回宮,也對我不構成任何威脅了。”想著,鄭皇後安安心心地離開禦花園,回後宮就寢了。
話說,遼軍進攻東京城的那一天,浩浩蕩蕩的遼國軍隊,像海邊的浪潮,瘋狂地直逼東京城。高高的城牆後,嚴整地排列著宋國的士兵。宋徽宗問宋江:“今日之戰,有幾分勝算的把握?”宋江看看站在他旁邊的吳用。吳用答道:“初次和遼兵對陣,不知其深淺,勝敗難料。”宋江以為吳用會說勝券在握,於是,他微微抖了一下,緊張地看著宋徽宗,補充道:“皇上,我們從沒打過敗仗。這次戰役應該也不例外吧!”宋徽宗道:“但願如此。那朕把保衛宋國山河的重任交給你們了!你們可要不負眾望。”宋江和吳用都點頭說是。
眼見遼軍已離城門不遠,吳用命令士兵打開城門,出城。他指揮兵馬擺開陣勢迎敵。遼軍洞仙侍郎負責登上雲梯觀看宋軍陣形。看了老半天,左一個圈圈右一個圈圈,圈裏圈外的人個個都在打轉,他覺得眼花得很,雲裏霧裏。“這是什麼玩意啊?我怎麼向統軍大元帥禦弟大王耶律得重交差啊?”洞仙侍郎心中犯難道。思索了片刻,他想到怎樣回複了。他下了雲梯,來到耶律得重麵前回報說:“是梁山泊水滸寨吳用在布陣。我博覽群書,通曉古今中外所有著名兵法,戰國孫臏的八卦陣等什麼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個陣。想必是吳用新開辟的陣法吧!不過禦弟大王請放心!萬變不離其宗,什麼陣法都是根據方陣、圓陣、疏陣、數陣、錐形陣、雁形陣、鉤形陣、玄襄陣、水陣、火陣十種陣型變化而來的。……”洞仙侍郎還沒講完,耶律得重生氣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瞎扯這麼遠幹什麼?!既然你對陣法十分了解,那今天由你來破此陣。贏了重重有賞,輸了殺頭。”洞仙侍郎緊張起來,道:“別別別!禦弟大王還是改其他人破陣吧!我今天有點身體不舒服。”耶律得重“哼”一聲道:“幸虧我們遼國勇士不都像你一樣徒有其名。算了,你怕死,本王來破陣吧!你在一邊好好看著,學著點,下次可不要再因為不會而推說身體不適。”“謝禦弟大王!”洞仙侍郎高興地道。
對陣軍鼓響,門旗開處,耶律得重親自出馬,四名小將分別跟隨在其左右,都統一著裝:頭戴鐵盔,身披鎧甲,腳踏半彎鷹嘴靴。各掛強弓硬弩,都騎駿馬雕鞍。腰間盡插錕劍,手中齊拿掃帚刀。禦弟大王背後,是大隊戰將。
那四員小將軍一齊高聲大叫道:“我們狼主有令,你們若識趣的,馬上乖乖打開城門投降,遲了,休怪我們十萬強兵血洗東京城!”話猶未了,李逵策馬向前,掄著他的那對玄鐵板斧,叫囂道:“你們統統放馬過來,老子乃見一殺一,見百殺百!”“就憑你!?別笑掉人家大牙!‘黑熊’,爺爺先會會你!看招!”耶律宗雲見李逵狂妄無比,上下打量他,外貌醜陋,滿嘴赤黃胡須,皮膚黝黑,身材彪悍,便笑道。兩個人鬥到十合,依舊不分上下。耶律宗霖便拍馬上前來協助。林衝見了,也忙迎上前去廝殺。四人混戰了片刻,兄弟見耶律宗雲、耶律宗霖快招架不住了,雙方遞個眼神,一起挺刀躍馬去交戰。魯智深對武鬆道:“咱們也去幫忙吧!”武鬆點頭,二人各舉兵器相迎。八將在陣前廝殺,打作一團。在混戰中,打著打著,突然聽“哎喲——”一聲慘叫,一道鮮紅的血柱飆起,耶律宗霖被林衝手中的丈八蛇矛刺中,鋒利的矛頭,穿過他的身軀。另外三員番將,急忙佯輸詐敗,護送耶律宗霖一起退回陣中。李逵等四人乘勢追擊。這時,耶律得重帶著洞仙侍郎及時殺將過來,林衝便叫住李逵、魯智深、武鬆,道:“咱們回陣吧!別中了他們的詭計。”魯智深、武鬆都跟著林衝撤回陣中,隻有李逵還沒有殺過癮,獨自一人不聽勸告,繼續追敵。“嗖——”地一聲響,有人放冷箭。李逵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左手臂無比疼痛。他扭頭一看,一支一尺來長做工精細、用料上乘、堅硬鋒利的鐵翎箭刺穿了他結實的手臂。李逵沒有作任何呻吟,勇敢地用力扯出箭。他欲再向前報仇,身後,隻聽宋江在喊:“鐵牛,快回來。”對李逵來說,別人的話多半聽不進去,唯獨宋江的話,是賽過聖旨的。李逵聽到喊聲,無心再繼續殺入敵陣中,迅速調轉馬頭,回到陣中。
李逵走了,耶律得重先安排人把受傷的耶律宗霖扶上馬車,送回軍營療傷。然後,耶律得重鼓舞士氣道:“大遼國的勇士們,你們都是本王親自挑選來攻打東京城的精英,這次戰鬥隻許勝不許敗!”士兵們都一齊喊起來:“隻許勝不許敗!隻許勝不許敗!”“好!那我們現在就破陣攻城。”耶律得重大聲道。說畢,他帶領眾兵將前去破陣。
“誰破頭陣?”耶律得重問眾兵將。“小將願意前往。”耶律宗雲自告奮勇。“呼呼呼……”來到陣口,隻見前麵一片茫茫的金黃色沙漠。一輪炙人的烈日當空,亂風陣陣,鬼哭狼嚎似地叫著。沙丘不斷地移動著,昏天暗地。從有的移動的沙丘裏,突然竄出食人的怪獸和幾乎有一座山那麼大的巨人。耶律宗雲嚇得不敢邁步進去。但是,想著自己身為一國之將,當縮頭烏龜讓他人瞧不起,於是,閉上眼睛,鼓起勇氣,跨出第一步。可惜前腳邁進陣中,後腳還沒跟上,他就感到身體失去平衡感,站不穩,被風卷了回來,重重地摔倒在陣口的地上。“怎麼回事?”耶律得重見耶律宗雲這麼快就出來了,不高興地道。耶律宗雲囁嚅著道:“此陣好厲害。裏麵寸草不生,烈日當空,全是無垠的沙漠,不見水源,又有大風。還有食人獸和巨人出沒……小將無用,請禦弟大王饒恕。”耶律得重再問身後眾兵將:“還有誰敢前去一試?”無人作聲,耶律得重點名道:“耶律宗電、耶律宗雷兄弟兩個去試試看?”耶律宗電、耶律宗雷兄弟倆不好拒絕,隻好硬著頭皮進去一試了。聽說風大,兄弟二人手牽著手一起進去。一步入陣中,如剛剛耶律宗雲所描述的情景一樣。他倆心驚膽戰地艱難地相互扶著,向前走了三五步,照樣被大風攔了回來。出陣後,二人如實地向耶律得重彙報情況。耶律得重聽了,大怒道:“難道我們千裏迢迢來攻城,就這樣輕易妥協了回去嗎?叫本王怎麼向狼主交代?真是一群笨蛋!不知道轉動腦筋想想辦法呀?!如有百十個人都牽著手一起進去,看看大風還吹得動不?!什麼沙漠、酷日、怪獸、巨人,都是幻象。隻要你們閉上眼睛,跟著本王走就是,準能闖過第一關。”說著,他叫上耶律宗雲、耶律宗電、耶律宗雷兄弟,再點了一百名士兵,親自帶著他們去闖陣。闖陣之前,耶律得重先叫兵將們排好隊,再叫他們一起牽手跟著自己進陣。果然,順利地進了陣。兵將們都按照耶律得重所說的去做,統統閉上眼睛,對外界的幻象一概不睬,走著走著,不到一盞茶功夫,隻聽耶律得重道:“大家可以睜開眼睛了。”眾兵將這才敢紛紛睜眼看外麵:大風停了,飛沙落定,似火的驕陽化作了幾縷淡淡的彩霞……一名士兵稱讚道:“禦弟大王好棒!禦弟大王天下第一!”眾兵將正高興,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哈哈哈哈!你們是破了飛沙陣,但下一個陣就沒那麼容易了。第一個陣,之所以容易被你們破掉,是因為想引你們去地獄。”說完,耶律得重及眾兵將發現他們腳底下的那塊地,突然形成斷層,都一齊跌入一口巨大的陷阱中。“糟了,我們成了‘井底之蛙’了。如何跳得出去?一直被困在裏麵,可會活活餓死在裏麵的呀!”耶律得重抬頭看看,陷阱很高,高得就像天與地之間的距離。他心裏感到茫然無助。與他一起陷進來的兵將們,一時都哭天喊地的,陷阱裏一片亂哄哄。“現在大家被陷入困境,這裏是在敵人陣中,除了我們自己外,誰也救不了我們。所以,請大遼國的各位勇士們稍安勿躁!保持冷靜,一起想想辦法出去。”兵將們都安靜了下來,圍坐在一團,冥思苦想。三天三夜過去了,找不到任何食物,耶律得重及眾兵將都被餓得頭暈眼花。到了第四天早上,一個士兵忍不住摸著空癟的肚子,哭喪道:“爹、娘,來救我啊!你們的兒子不想被活活地餓死在這裏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幼稚,又不是三歲小孩。哭有用嗎?丟了咱們遼國勇士的臉。”耶律宗雷批評他道。其餘的兵將都忍不住笑。那士兵仍舊哭著,用舌頭舔自己的眼淚吃,悲觀地道:“如果一直想不出脫身的辦法,禦弟大王,您和將軍們不會下令將我們這些小士兵活活吃掉,以延長自己的壽命吧?”耶律宗雷不說話,四周的笑聲一下子消失了,大家都變得嚴肅起來。耶律得重安撫眾兵將道:“不要胡思亂想。即使本王一直想不出幫助大家脫身的辦法,寧可自己餓死,也決不會做這種荒唐、不人道的事情。”眾兵將頓時都感動萬分。
就這樣,一直過了七天,耶律得重及眾兵將始終沒有想出破解陣的辦法。吳用正在操控陣,李逵在一旁窺視陣中的情況。他已好奇地在這裏觀察了七天,今天終於忍不住要多嘴了,道:“軍師,那個禦弟大王耶律得重寧可自己餓死也不吃他手下的兵將,真是個善良的人。”吳用不說話,隻顧專心作法操控陣。這時,宋江過來了,李逵向宋江彙報這幾天他所了解到的情況,說完,他問宋江:“大哥,要留活口嗎?禦弟大王耶律得重這麼容易地就被困死了,太不好玩了。要不要放他出來,讓鐵牛再與他多過兩招,切磋一下武藝?”宋江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逵道:“軍師在這裏作法,需要安靜,你別在這裏添亂。回城內去吃肉喝酒吧!”李逵嘿嘿地笑著道:“好,好。大哥叫鐵牛往東,鐵牛絕不往西。俺這就去了。”李逵走後,宋江想:“想不到耶律得重不僅武藝高強,為人也正派,真是佩服!可惜不是我大宋國的。……”想著,宋江走到吳用身旁,道:“軍師辛苦了!還有多久咱們可以勝利?”吳用開口說話了,得意地道:“敵人已被小生困在陷阱底一個星期,全部餓個半死不活,再過幾天都將化為一具具屍體,到時候連天上的神仙也救不活他們了!”宋江道:“好極了!軍師的陣果然厲害!……不知這是什麼陣?”吳用道:“自創的。還沒來得及命名。”宋江“哦”了一聲,轉而關心地問吳用道:“軍師累了嗎?”吳用搖搖頭。宋江道:“餓了嗎?”吳用再搖搖頭。宋江含笑道:“軍師一門心思破敵,一周未吃好、休息好了,說不餓、不困是假話。”吳用道:“這是小生應盡的職責。”宋江道:“要麼你回房去休息一下?我已安排好了一名十分美麗的宮女伺候你吃喝睡覺。”吳用推辭道:“不用了。大哥,小生不習慣除妻子外的其他女人伺候。”宋江知道吳用的性格,家庭觀念感很強,便不再勉強勸他回房,笑著道:“既然如此,那軍師就在旁邊的凳子上歇一下吧!”吳用著急地道:“關鍵時刻,怎能隨意歇息?”宋江道:“你可以教會小可,有小可幫你看著陣,你就可以稍稍休息片刻。”吳用有些為難地道:“這……這不好吧!”宋江有點生氣了,皺眉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一句話說得吳用無話可說,隻好當即教會宋江如何控製此陣的口訣。宋江接手後,起先還好好的,半個小時過後,他趁吳用在一旁打盹,有意錯念口訣,然後故作驚慌,大聲地道:“不好了,軍師,小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剛記反了口訣,原來凹陷的那塊地皮又迅速升起來了,將被困陷阱的遼軍全都要逃光了,怎麼辦?”吳用在教宋江口訣之前,就已經料到宋江的“善心病”又犯了,不分敵我,隻要是人,想救的一定要救到。但是,吳用又想:“反正遼軍的幾員大將都被我的陣弄得半死不活,也逃不了,不如成全了大哥的美意,暫時放他們一條生路。一會兒將主要的將士扣押了,交給皇上記功領賞。這一戰算是勝利了。”想著,吳用就睜隻眼閉隻眼,假裝不知道宋江的企圖,同意了傳授他控製陣的口訣。“大哥,您且先站在一邊,讓小生來控製局麵,否則,這些人都會走火入魔,成為瘋子。”吳用為了及時挽回幾名大將,不讓他們有逃回遼國的機會,於是也對著宋江撒謊道。宋江信以為真,趕緊放手,讓吳用過來接著掌控陣。吳用不斷地重複著念一句口訣,隻見陣中又起大風,將除了耶律得重外的所有兵將都吹出陣外。耶律得重發現不對勁,這股大風來得很奇怪,把他身邊的人都撥開了,隻剩他一人置身在進來時類似的那個幻象裏——廣闊無邊、空曠的沙漠裏,除了“嗚嗚”的風鳴和“轟隆隆”的新月形沙丘移動的聲音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四周無比寂靜。耶律得重正大聲叫著:“來人啊!我是禦弟大王耶律得重,你們在哪裏?快說話啊!”這時,一襲龍卷風向他刮來,他也被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