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心中一跳,垂下眼眸:“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的……”
楚翊風聞言側目,眼光之中多了幾分凜冽,但轉瞬間又恢複如常。是啊,若不是他派人送衛靈兒住進舊楚王府,又怎麼會有多事人散播這謠言?住在皇上的舊府邸,任誰不懷疑?
心念及此,他低低問口出:“以你所見,該怎麼做?”
上官凝一字一頓道:“娶她!”
楚翊風猛的抬起眼,震驚的看她!
上官凝眼觀鼻鼻觀心,平穩的繼續道:“臣妾知道衛姑娘的身份尷尬,但隻要找一位大人認她做義女,神不知鬼不覺的賦予她個新身份,她能入宮為妃,而那位大人也收獲匪淺,正是兩全其美的……”
“上官凝!”楚翊風忍無可忍,噌的站起身,幾步衝到她麵前,幾乎是吼出聲,“你就這麼想把我推給別人?!”
她緩緩抬起頭來,一臉無辜的神色:“怎麼是推給別人呢?衛姑娘是皇上的青梅竹馬呀!”
楚翊風直氣的牙齒咬的咯咯響,末了一甩袖子:“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上官凝淡淡哼一聲,道:“後宮這麼多娘娘,不怕多一個。”
“總之不行!”
“皇上……這是你欠她的……”上官凝突然放緩了口氣,低聲道。
楚翊風一怔,也低聲道:“我欠她的……總會有別的辦法來償還。”
最後不歡而散,當夜楚翊風沒在去鳳巢宮,而是單獨留宿在了自己的寢宮。
終於睡回了自己的大床,上官凝樂的打了幾個滾,隻是躺在床上許久,卻絲毫沒睡意。她的腦海裏,不知怎麼的,突然浮現一個問題——楚翊風背上的傷可有人處理了?
回過神來,她暗嗤一聲,想他做什麼!就算是為她才受的傷,也是他活該!
兩個人又開始鬧起了別扭,楚翊風一連幾日又不再出現在鳳巢宮,惹的後宮議論紛紛:這皇後娘娘,到底是受寵還是失寵啊?
嬪妃們漸漸不安起來,楚翊風雖不去鳳巢宮,卻也不再臨幸其他妃子,照這樣下去,金妃肚子裏的孩子恐怕就是這幾年唯一的龍嗣了。不甘心這樣結果的妃子們,紛紛借拜訪之名來上官凝這裏打探消息。
前幾日她還有心情應付這些人,後來沒了耐性,直接閉門不見。
她又調了小桃回自己身邊,小桃哭著表示以後一定忠心對自家小姐,此事也就這樣算了。
其實主子靠不住了,為自己求點福利,又有什麼錯呢?上官凝暗暗歎氣。
她才想起來被自己冷落許久的池兒來,自從那次病了醒來,池兒一直癡癡傻傻,每天坐在池塘邊發呆,一直到了年關,都未好轉。太醫看過了,也說不出什麼症狀,隻能任她這麼糊塗下去,渾著一口飯吃。
一大早起來,又聽說莊妃求見,上官凝微微不悅,揉著太陽穴道:“不見。小桃你跟我從後門繞出去,我們去側殿看看池兒。”
莊妃自進了宮就一直很安分,她倒是一次也沒有見過。
“小姐,這……”小桃看著她一身簡單的裝束,欲言又止。
“沒關係。”她披上裘衣,率先走出去。
路旁是濃密的常青樹,腳下的石板路寬闊平坦,可是其中的蕭瑟之意怎麼也抹不掉。冷冷清清的皇宮,一點也沒有過年的氛圍。
繞到偏殿,便看到池兒披著單衣,孤零零對著一顆老樹發怔。
她快步走過去,解下裘衣覆到小羅莉身上,捏捏她冰涼的手,輕聲道:“池兒,還認得我麼?”
池兒不理會她,仍自顧自的發呆。
上官凝一陣心酸,若不是自己,池兒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看她癡呆的模樣,便總忍不住回想起在牢房看見池兒的那副景象。
楊靖已經離她遠去,董憐影也不再信任她,上官家恨她如世仇,小桃已有異心,可憐池兒開始真心待她便遭重傷,如果她的身邊,還有什麼人可信?
心念及此,眼睛突然酸澀起來。
上官凝回過神來,調整了心情,嫣然一笑,幹脆坐到池兒身旁碎碎念:“你快些好起來,我帶你出宮,宮外熱鬧的很,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好不好?隻要你的病好起來,我就給你買最漂亮的首飾,穿最漂亮的衣服,再給你找個好婆家,等你及笙了就嫁過去,好好的過日子……”
小桃站在後麵,禁不住羨慕的撇嘴。
陪著池兒說了半天的話,上官凝才回去,到了寢宮的後門,卻見一清秀女子悠閑的等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