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納悶,為什麼沒有人來審問她?
昏沉過了兩日,肩頭的傷處有些癢,摸上去沒有知覺,大概是感染了,上官凝苦笑,這麼破爛的環境下,不感染才怪。
終於熬到牢門再開,有人麵無表情的進來,身後跟著楚翊風。
他的臉色很不好,顯然在抑製著自己的暴怒,侍衛不敢磨蹭,迅速開了鐵門讓到一邊。
楚翊風彎腰走進狹小的牢房,扶起上官凝,這才看到她身上依舊留有的血跡,眼皮微不可察的一跳,悶聲問道:“傷口怎麼樣了?”
上官凝抬眼,微微驚奇,她以為楚翊風會先揍她一頓。
“沒事。”淡淡應了一聲,她配合著站起身來。
楚翊風見她瘦弱的幾乎支撐不起自己身子,暗暗蹙眉,突然打橫將她抱起,這才出了牢房。
走了幾步,上官凝才問:“去哪裏?”這個方向,她很陌生。
楚翊風略一冷笑,道:“偏殿。”
一直到了偏殿,她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皇帝高處不勝寒坐在龍椅上,下麵是禁衛軍站成兩排,中間留有空處。
楚翊風便將她扔在這空處,自己走到一側的座位上坐著。
原來是要審她了!上官凝跪坐著苦笑。
肩上的傷連累的整條右臂都沒了知覺,跪坐在殿中央,她淡淡掃一眼兩旁的禁衛軍,幹涸的唇角微微揚起,形成一個譏誚的弧度。
拿這麼多人來防守她一個弱女子,楚平正還真是看得起她!
最後還是楚翊風先開口:“皇後遇刺,舉國悲痛,皇上心念愛妻,下令國喪三日。上官凝,你袒護刺客助他逃跑,與他是什麼關係?”
她驚愕的抬頭看那龍椅上之人,楚平正也倚著龍案,散漫的瞧著她,似乎很不屑旁觀這種審問。
皇上心念愛妻,下令國喪三日?真是莫大諷刺啊。
皇後死的時候,還要掙紮著爬出皇帝的懷抱呢。
看這張清儒的臉,上官凝突然覺的惡心,便偏過頭,對著楚翊風的視線。
她的臉頰清瘦蒼白,但眸子始終沒有失去神采,宛如黑瑪瑙,熠熠發光。楚翊風心中一動,卻不得不把話說下去:“陛下已經對你心存仁厚,你與那刺客到底什麼關係,最好全部招來。”
是在演戲,彰顯他對皇帝的忠誠嗎?
淡淡一笑,上官凝還是認真的回答:“我不認識他。”
“那你怎會幫他?”冷笑反問,楚翊風擺明了不信。
她也是無奈,靜靜的對他對視,口中一字一頓吐出話來:“我與他真的沒什麼關係。”
她心裏早打定了主意,堅決咬定自己與楊靖不認識。
“上官凝,”楚翊風眯著眼冷笑,“那幹脆說說你為何要幫那刺客?”
當他聽說她受傷時,而傷口是無影刺上去時,素來鎮定的楚翊風平生第一次打了無影。而再聽說她是為了保護那名刺客才受傷時,他的心口,突然溢滿了遭背叛的怒意。明明想著見到她就給她一個教訓,可是親眼看見這抹扶柳般的身軀,怒火又被憐惜所取代。
上官凝傲然掃過四周,咬牙道:“我隻是不忍看一個英雄好漢死於肮髒的皇宮!”自從親眼看皇後死在楚平正懷裏,她就對這個江山執掌者滿懷鄙夷。
“放肆!”楚平正勃然大怒,拍案怒吼,“來人!先把這賤人杖打三十!”
皇帝都發了話,楚翊風也是無奈,眼下他還隻個王爺,若非上官凝楚王妃的身份,他也不會坐在這裏。
侍衛們領命行動,上前架起上官凝往殿外走去。
楚翊風暗暗握了拳,緩緩站起身,暗忖是否要先保下她。
眼看上官凝已經被架出了偏殿,楚翊風再也按捺不住,轉過身對著龍椅打個揖,道:“皇上……”話剛出口,背後卻突起一片嘈雜聲。
“保護陛下!”伴著一聲高呼,數人衝了進來,組成一弧圈隔開殿內外。
楚翊風一驚,抓住一人道:“怎麼了!”
“刺客又來了!”那人匆忙的回答。
上官凝!楚翊風心中一緊,立刻衝出偏殿,幾乎同時,他也看到有個身穿侍衛服裝的,攬著上官凝,如一隻大鳥,踏在半空揚長而去。
這人之前扮成侍衛混在眾人中間,然後借機擄走上官凝,憑這份膽子和精妙的易容術,楚翊風就可以肯定此人是楊靖!
他與上官凝,到底是什麼關係?!
禁衛軍再次出動,滿皇宮的搜尋刺客,楚翊風也發動人手,封鎖京城,堅決不能讓他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