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萬字更)(3 / 3)

她氣惱地一掌拍在腦門上:真是白費了樂念之給她的一身靈力,不知道法印,許多仙術根本就施展不出來。看來,她還是得按部就班地去求夫子讓她補考一回。

夫子此刻正在學堂上監考最後一門試,尤清在學堂門邊探頭探腦地看了片刻,硬著頭皮走到夫子身旁,求先生給個機會,移步外頭說話。

夫子負著手,小胡子一抖一抖地看著尤清。底下一眾學子正在垂首弄墨,走筆疾書,緊張的氣氛相當濃厚,熏陶得尤清的一顆心亦緊張不已。夫子對尤清平白無故的消失頗為氣惱,把她帶到學堂門口,吹胡子瞪眼地訓了她好半天。

樂雩從試卷上抬眼望向門口,見尤清耷拉著腦袋不住地點頭,口中一直在念叨著什麼。

這種時候尤清還能念叨什麼呢?她口口聲聲說的,不外乎夫子教訓的是,她定當痛改前非下不為例,多謝夫子大發慈悲讓她放冬假回來後補考,雲雲。

尤清被夫子訓了一下午,回屋時步子都是浮的。她端著茶盞坐在案前閉目養神,心想夫子真是舌燦如蓮,她能活著回來實屬不易。且吃口茶,壓壓驚先。

壓驚壓到一半,肩上冷不丁多出一隻手。尤清心下一顫,嚇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腹誹夫子真是老當益壯精力充沛,不嫌口幹舌燥先去喝口茶潤潤嗓子,竟還追著她到了舍內,訓話訓得也忒敬業了些!

她一邊腹誹一邊轉身,對上的卻不是夫子人老珠黃的眼,而是樂雩清澈如潭的眸。

“你……你怎麼出來了?”尤清看了看窗外,未見其他學生,不免有些詫異。

“題都答完了,就出來了。”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好聽如天籟,恰如其分地安撫了一驚一乍的尤清。

尤清順了順胸口,繼續壓驚:“哦,還好還好,我還以為是夫子又來找我訓話了呢……話說,你答得倒是挺快。”端起杯盞再喝口茶,於驚魂甫定時,尤清對上樂雩的雙眸,這剛剛定下來的魂兒,驀然間又不安定了。

他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尤清記得,她走之前,他倆正在鬧冷戰,樂雩巴不得天天不要見到她。可現在,他居然主動來找她,一隻手從剛才搭上她的肩頭後,就沒拿開過。而這會,他的雙眼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影子,近到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熱熱地拂在她臉上。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開來,在她以為他就要吻上她的瞬間,他卻把頭一偏,錯開了視線,雙唇似是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耳珠。

“往後,不許再不辭而別。”清清淡淡的聲音,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樂雩收回了手,往後退了一步,懾人的壓迫感隨著他的後退也陡然消失了。

尤清隻覺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一個忍不住,就伸手拉住樂雩的手,拇指指腹在他手心輕輕地摩挲著。

愈發撩人的摩挲下,樂雩的雙眸忽而變得幽深,在尤清渴求地望著他,又緊張地舔了舔雙唇時,樂雩心中驀地一緊,不由自已地伸手將尤清一把摟入懷中,低頭間,吻已落在她的唇上。尤清楞了楞,恍然回神後,緩緩抬起雙臂繞過樂雩的頸子,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這是一個狂熱的吻。他將她抵在桌案邊上,一手樓在她的腰間,一手順著她的背撫上她的肩頸,又往上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吻的力道。尤清喘息著輕啟紅唇,任由樂雩的的舌滑了進來,軟軟地與她溫存……

良久,當樂雩離開她的唇瓣時,尤清已是雙腿發軟,支撐不住地沿著桌案就要往下滑去。樂雩將她往懷裏一帶,摟得更緊了些,雙唇落在了她的頸側。

思念,排山倒海般地傾斜而出,或許是隔了兩個月的時光,又或許是隔了一生一世的滄桑。

樂雩聽著斷斷續續的吟哦從尤清的唇邊溢出,輕輕笑了一聲,雙唇移到她的耳邊低聲道:“大聲點。”

尤清驀然睜開雙眼,羞惱地伸手往他胸膛上一推,卻發現推不動他,隻好紅著臉挖苦他:“不怕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了?”

樂雩將頭抵在她肩窩低喘著:“不管了。”

尤清心中一陣好奇,“你是怎麼想通的?”

樂雩吻著她的頸畔,低沉聲道:“誰讓你每日幫我把被子曬得鬆鬆軟軟的,你一走,我倒睡不好覺了。”

尤清樂了,“那你娶我吧!我往後天天幫你曬被子,可好?”

樂雩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舔了舔,無奈道:“你又不是姑娘,我怎麼娶你?”

“誰說……嗯~~誰說我不是姑娘了?”尤清被樂雩吻得意亂情迷,話也說得不大連貫,“你看到的現在的我,有某些地方……比如說我的喉結,不是真的……隻是障眼法罷了。”

樂雩的親吻一瞬間頓住了,抬眼看向尤清,疑惑道:“這障眼法好逼真,你是怎麼做到的?”

尤清笑盈盈地輕啄他的唇,“我是個神仙,這點小事自然能做得到。”

樂雩鬆開懷抱:“別再胡鬧了。”

“你不信我是個神仙?還是不信我是個姑娘?如果你不信我是個姑娘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看。”說著,垂首便解開衣帶。

樂雩按住尤清的手,紅著耳根道:“別再脫了。我已隱約……看到了。”

音落,又將她攬入懷中,似是自言自語,“難怪你抱起來這麼柔軟。”

尤清又羞又惱地輕捶樂雩的肩膀,“笨蛋。別說出來啊……”

樂雩笑道:“敢問笨蛋娘子,是哪路神仙來著?”

“記得嗎?你小時候見過我的。”尤清化出原身,同時不忘糾正樂雩:“還有,是你是笨蛋,不是我是笨蛋。”

樂雩點頭表示記得,口中仍是笑道:“沒錯啊,你不是要當我娘子麼?那可不就是笨蛋娘子了。”

尤清歌瞪他一眼,“油腔滑調,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快。我跟你說個正經事,你願不願意修仙?我覺得,凡人一世太短暫……我想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樂雩斂了笑容,麵有難色,“家中就我一個獨子,我不忍心拋下爹娘不管。”

原來他還掛念這個。尤清歌思索了片刻,道:“修仙又不是出家,無須斷卻一切紅塵。你得空還是可以回去探望你爹娘的,我也會在暗中幫你照看他們。你要是還放心不下,我給你個寶物。”說罷,伸手入袖囊,掏出一刹鏡。

“這麵鏡子可以讓你隨時看到你爹娘的近況,萬一他們有什麼不時之需,你也可以及時趕回去。不過你需懂得仙法,有了靈力,才能啟用這麵鏡子。”

樂雩接過一刹鏡,讓尤清歌施法,試用了半晌,答應修仙了。

尤清歌頓覺圓滿,圓滿地都可以安心地死去了,但一想到還要帶樂雩修仙,又理智地活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圓滿過了頭,這一夜,尤清歌輾轉反側,久久都無法入睡。屋漏偏逢連夜雨,半夜裏一聲驚雷滾過,漂泊大雨兜天而落。她聽著屋外嘩嘩的落雨聲,時不時的雷鳴聲,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絲睡意,全無了。

翻了個身,尤清歌看著不遠處的樂雩,心道不知他有沒有被雷聲吵醒。為了確認,她掀開衾被,走到樂雩床榻前,又摸索著爬了上去,湊近他身旁看了看,然後在他身後躺下。

她與他同屋而睡這麼久,這是她第一回摸上他的床榻。說起來,樂念之給她的靈力真是太深厚了,無形中增加了她的定力。但是,更深層的原因,是莘莘學子們考完最後一門科目,今日都告假還鄉了,如今屋裏,隻剩她與樂雩兩人。她這個要補考的倒黴人,自然是要留舍刻苦用功;而樂雩這個準郎君,自然是被她威逼利誘留下來幫她刻苦用功。

夜空中一道銀樹開花,樂雩似乎睡得正香,連尤清歌鑽到他的被窩裏,都沒有把他吵醒。

既然他睡得這麼香,不趁機做點什麼,那就太虧了!尤清歌這麼想著,伸手繞過樂雩的腰身便去解他的衣裳。她半支起身來,將中衣自他的肩頭緩緩撩開,借著屋外閃電的光芒看到他如玉的身體,一陣氣血倒流,吻已落在了他的肩上。

熟睡中的身體動了動,尤清歌卻克製不住自己了,雙唇沿著他的肩滑上他的頸,又在他的下頜與耳鬢流連。

樂雩迷迷糊糊中似是被嚇到了,猛然坐起後,看到衣衫不整的尤清歌,一時沒晃過神,倒抽了口氣,連連後退,直到背抵上床榻內側的牆壁,絲絲冷意沁入肌膚,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尤清歌跟著他退到了床榻內側,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俯身在他的肩頸吻著他。

窗外又是一道裂天閃劃破夜空,一瞬而逝的光亮,照出床榻上纏.綿的身影。樂雩背抵著牆壁,閉著眼睛微微喘息著,衣襟半敞,露出半邊胸膛。尤清歌貼靠在他身前,一雙手滑入他的衣襟裏,徹底解開他的衣裳,又繞過他的腰身摟住他的後背,緊緊地擁住了他。

她輕輕咬著他的鎖骨,聽到他的喘息從低微變得淩亂再變得沉重。時隔多年,她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快要瘋了。

念念,我是你的清歌,為何你不抱抱我,為何你隻是這樣任由我吻著你……

她喘息著從他身上離開,有點悲傷地往床榻上躺去。頭剛沾上枕頭,樂雩的身體便壓了下來。

他伸手扯過被角,一床勝雪的衾被將他與她兜頭罩在其中。屋外電閃雷鳴,被裏卻是他為她撐起的一方安靜溫暖的小天地,隔絕了夜雨嘩啦,看不到雷電交加。

尤清歌用仙術點起一小團真氣,照亮了被褥裏整片天地。櫻唇微微撅起,帶著委屈的嗔怪溢出紅唇,“總攻大人為何這麼久才肯反攻為主,我都不知是你定力太好,還是我魅力不夠。”

樂雩輕吻她的唇,低聲安慰道:“傻瓜……你不是要我修仙麼?以處子之身修仙,不是能事半功倍麼?”

尤清歌微微愣住,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糊塗,竟給忘了。以純陽之身修仙,豈止是事半功倍,而是好多倍!好吧,是她太衝動了,她錯了。

可是她現在認錯已經太遲了,總攻大人此刻目光灼灼,貌似已經情難自已了。這會,他的手掀開她的衣襟外層,雙唇湊到她耳邊柔聲低語:“讓我看看……”

尤清歌囁嚅:“白日裏給你看你又不看,這會又要看。”

樂雩麵有赧色:“白日裏忍住了,這會……忍不住了。”

尤清歌在心中笑樂雩,口中卻不忘叮囑道:“隻許看看,不許做別的,知道麼?不然會把持不住的。”

樂雩頷首,尤清歌紅著臉撇過頭,任由樂雩為她寬衣解帶。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的動作很慢,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挲聲被極致放慢,猶如最最磨人的曲調,撩撥著她的心弦。待到衣裳盡褪,他真的隻是看著,有點安靜,又有點不太.安靜。紅暈從他的耳根染上玉麵,他忽然伸手試探般地觸碰了她一下。

這一下,猶如脫弦之箭,一發不可收拾。壓抑許久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試探的觸碰變成了持續的撫摸,再上升為急切的愛撫與細吻,他在奪人心魂的肌膚相貼中摸索到她的手,與她緊緊地十指相扣。

樂雩頭一回覺得自己束手無策地敗了,所有的一切,都毫無預兆地脫離了他的掌控。埋首在尤清歌的肩頸喘息了片刻,他抬起頭來,帶著鼻音糯聲道:“我那兒脹……”

尤清歌充耳不聞,裝沒聽見。

樂雩用鼻端輕輕蹭了蹭她的耳蝸,似孩子般繼續喃喃道:“我脹……還有點兒疼……”

尤清歌沒有辦法繼續裝傻充愣了,心在一瞬間柔軟地化成一灘水,“那……我幫你揉揉?”

“……嗯。”樂雩輕籲一口氣,在尤清歌耳邊低聲地歎息。

尤清歌緩緩地挪開身子,半側著身靠在樂雩的臂彎裏,那原本與他十指相扣的手順著他的手臂撫上他的胸膛,又緩緩地往下摸索。指尖碰到灼熱的一瞬間,她霎時重溫了一遍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今夜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時糊塗爬上他的床,更不該一時衝動吻上他的肩,最不該一時心軟答應與他玉帛相見。

耳畔是他攝人心魄的喘息,手心裏是他不斷高漲的熱情,在他翻身上來啞著聲說想要她時,她才意識到,方才這個,才是她今夜千不該萬不該做的事。

他的意誌已徹底動搖了,她不得不動用靈力,為他輸了一點真氣,清熱解火順帶催入眠。“這會兒不能要,你答應我忍忍好麼?等你飛仙後,我們再做這事。到時就算你要與我日日雙修,我都依你。”

“……”

樂雩默了半晌,似乎是很用力地壓製住心中的欲火,然後有點難過地妥協,“是你說的,等我成仙後,你要與我日日雙修。”

尤清歌點了點頭,轉瞬又呆住了。

老天,她一時口快說了什麼?她怎麼可以答應他日日雙修,多年前的慘痛經曆她還曆曆在目!

她慌忙轉過頭,方要力挽狂瀾收回口誤之詞,卻看到枕邊樂雩微紅的臉龐,安靜的睡顏。

算了……或許,她應該去學一學那篡改記憶的仙法。

她幫他理了理鬢邊汗濕的發,掐滅了夜明珠一般的真氣光焰,與他同塌而眠。

枕上青絲交纏,被中手心相牽。

風吹細香,一夜好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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