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猶納走了,她說要追隨風逍遙,默默地為他守護幸福。肖悠然對此沒說什麼。
“主人,你怎麼沒點表示啊?”桃花源裏,阿列克娜不滿地對肖悠然抗議道,“你就這麼相信這個青藤猶納啊!”
肖悠然正專心致誌地照顧著她那些珍貴奇異的精靈花草,聽到阿列克娜的發問,忽然停了下來,歎了口氣說:“看來我的讀心術已經發展到最高境界了,連你都不能讀透我的心了。”讀心術越高,內心世界就被封的越緊密,阿列克娜與肖悠然可以說是一體的,心靈相通,然而現在,連阿列克娜也不能知道她的心思了。這是讀心術的最高境界:盡知天下人心,無人知己。肖悠然繼續說到:“其實我覺得青藤猶納挺可憐的,那樣一個癡情的女子!並不是誰都可以偉大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別人長相廝守而自己去默默守護的。像青藤猶納這般心高氣傲的女子,拋棄一切,而去守護別人的愛情,是需要不一般的毅力和勇氣的,她做出了很大的犧牲,我很佩服她。”阿列克娜沉默不語。
肖悠然回到了將軍府,以楚雲的身份。
要想扮楚雲很簡單,肖悠然謊稱“自己”告訴了肖悠然要入宮的消息,於是肖悠然辭行了,說是不願去皇宮那種是非之地,要自由自在地雲遊去。肖悠然戲演得很真,楚夫人很惋惜,卻也信了;隻是楚將軍有些懷疑,在心中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肖悠然心驚,但楚將軍隻是無奈地開始閉門謝客,肖悠然放心了,想必楚將軍也知道,她肖悠然要做的事,凡人是攔不了的。因為他知道她不是凡人。
大婚之日,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忙開了。肖悠然最近沒耗費什麼法術,不需要太多的休息,所以起得很早。其實,肖悠然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皇室婚禮上那種盛大、熱鬧的場麵。
女傭們七手八腳地為肖悠然梳妝、穿衣服、化妝,幾個小時之後,肖悠然的磨難終於結束了。肖悠然鬆了口氣。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口,宮裏來人了,肖悠然被蓋上了蓋頭,送上了馬車。肖悠然有些惋惜:還沒來得及照一照鏡子呢!
馬車隻將肖悠然送到宮門外,透過蓋頭,肖悠然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大隊人馬,她被與那些人一起,送進了偏殿。不一會,蓋頭就被人掀起了。突然而來的光線使得肖悠然眨了眨眼睛,不敢沒禮貌地環顧四周,這可是楚雲的婚禮。皇帝出來了,所有人都叩下了,肖悠然咬咬牙,也一同跪下去了,卻心有不甘:楚雲啊!我為你可跪下了!墨子風的聲音在大殿之中環繞,所有人又都站起來了,肖悠然盡量低著頭,以便調整麵部表情。一些繁瑣的禮節過後,選妃開始了,秀女們站成好幾列,一列一列地走上前去,轉身麵向皇帝,行禮。肖悠然的麵部表情終於從極不甘心調整為平靜,她微微抬起頭,小心地觀察四周,秀女們各個一臉幸福,畫著漂亮的妝,穿著盡可能的精致的紅色嫁衣,代表了她們家族的身份。肖悠然站在最後一列的最後麵,她的衣服是她目前所看到的人裏最精致的,因為她代表的是楚家,康國第一武將。肖悠然數了一下,發現每列十人,變成排後右邊五個是武臣家的女子,左邊五個是文臣家的女子,每排中站在兩頭的女子都是這一排中服飾最華麗最精致的。觀察了一下四周,肖悠然沒發現什麼有意思的,於是把目光轉向了墨子風,他帶著明顯應付和不耐煩的表情在那一排排走上前來的女子麵前渡步,然後心不在焉的聽大殿太監宣讀每個女子的出處,偶爾會在某個女子麵前稍作停留,在那些女子受寵若驚的時候,墨子風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肖悠然細心地發現,那些女子大多都是有權勢的大臣家的或是受皇帝賞識的大臣家的女子,隻有三兩個是沒有家世背景的。肖悠然有些為她們感到悲哀,對墨子風而言,她們不是什麼,隻不過是一種籠絡人心的方式,是政治手段。所謂選妃,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皇帝墨子風繼位年少,難免有人不服,想趁機大權在握,為了鞏固皇位,把住皇權,有些女子,他墨子風是不得不選,不得不封,不得不寵的。比如,楚雲。如果不是斷定楚雲一定會進宮,肖悠然怎沒也不會想出讓她和風逍遙私奔,代她入宮,以保楚家平安的計劃。
輪到她們了。肖悠然平靜地跟著隊伍上前,轉身,行禮。行禮時,她微微皺了皺眉:又給人跪了一次!看來在皇宮裏,要把一輩子的禮都行完了。墨子風從左邊走來,在第一個女子麵前停了一下,肖悠然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這女子肯定有來頭。果然,隻聽大殿太監宣讀到:“丞相府宋氏女彩薇!”原來是丞相的女兒。丞相是朝中的大人物,墨子風這個皇帝還沒有掌握實權,丞相大權在握,必選他女兒為妃。楚將軍是唯一可以與宋丞相分庭抗禮的人,所以,楚雲也逃不過入宮為妃的命運——如果她沒有和風逍遙離開的話。墨子風一路走來,又選了兩三個女子,一抹紅闖入了肖悠然的視線,上麵繡著金絲龍,肖悠然禮節性地放低了頭。墨子風有些在她麵前停下了,大殿太監趕忙宣讀道:“將軍府楚氏女雲!”肖悠然感到墨子風遲疑了一下,但他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