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死了!你還不快出去!”
朝顏被他最後一句話給刺激的更加難堪,急的直大聲叫喊。
她趕走了上官德,終於漸漸冷靜下來了。
她低頭抓著溫暖柔軟的錦被,一摸後背上的傷口早已痊愈了,漸漸回過味兒來:這一定是上官哥哥給醫治的,除了他,普通人哪裏有那種能耐,能夠使如此嚴重的傷口一夜之間痊愈?他既然要給自己醫治,脫衣服也在所難免了,更何況他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更沒有乘人之危,到底是個君子。
既然是個君子,就不能以常理來衡量他。郎中醫病還不得避嫌男女呢!
剛才那般激烈的對他,把他趕了出去,好像有些太過分了。
想到這裏,她對自己剛才的激烈反應有些後悔,急忙抓過衣服來穿上,出去尋找上官德。
上官德並不在乎朝顏對自己情緒失控的大喊大叫,毫不介意地走了出去,並不忘帶上門。站在門外的走廊上,扶著白玉欄杆觀望夜景。
隻見此時繁星滿天,一彎鉤月明亮地斜掛在東邊的天空。西邊的天空一陣陣的青光平地而起,水波一般一圈圈升上天空。
草叢裏蟋蟀不時鳴叫著,夜來香的花香味陣陣撲鼻。一隻隻螢火蟲閃著亮晶晶的綠光,緩緩浮動在半空。
冬至了,天氣漸冷,但是這些秋蟲卻還依舊沒有蟄伏,看來今年的冬天不太冷。
吱呀!
門突然開了。
原來是朝顏走了出來,隻見她臉頰羞的通紅,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儒生棉袍,長發未梳,一臉尷尬地對他說道:“上官哥哥,剛才真是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麼失禮。你是個好人……嗯,還有,這件衣服,你是不是拿錯了?這是男子的衣服。”
“說什麼呢傻瓜,你會害羞也是人之常情嘛。我沒錯呀,這件很適合你。”
上官德轉過身來,借著頭頂上高掛的八角宮燈的燭光,滿意地打量了她一番,隻見朝顏穿上這身衣服,很適合身,如果再用玉簪子把長發綰起來,戴上冠或者頭巾等物,那就儼然一位清秀儒雅的小公子了。
於是他笑著摘下自己頭上的白玉簪,隻留著一雙白玉環青絲帶係著自己的發髻,任它們飄在腦後;親自替她打理起頭發來,一麵說:“你都睡了一天了,應該出去走走,舒活舒活筋骨。打扮成男子比較方便些。對了,這是你要的珠子,我給你帶回來了。拿去吧。”
“唉?謝謝……我們,要出去嗎?”
朝顏接過他拋過來的黃色靈珠,抬起頭來望著他問。
“是啊,你看。”
上官德伸手往那西邊天空一指,隻見那道青色的光芒還在像水光一般一波一波地往天上升去。
“啊!那是靈珠的光芒!”
朝顏認出了那青光的來曆,不由地大叫一聲。
“所以啊,我們要去看看。”
上官德已經為她綰好了發髻,滿意地看了看,點點頭道:“嗯,不錯不錯,這下真是一位麵如冠玉,豐神俊朗的少年佳公子了!”
“唉……?”
朝顏被他看得有些臉紅,羞澀地低下頭來。
“好啦!小丫頭,我依舊稱呼你為月兒,我們一起去看看,那顆青色的靈珠到底在什麼人手裏。”
上官德輕輕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溫和的笑意暖的像那三月裏的陽光。
……
燈火輝煌的城鎮中,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在那兩邊點亮了無數的招牌花燈的街道上;茶肆酒樓裏笑語連連,歌樓舞館中絲竹陣陣;那沿街夜賣的小吃熟食,還有勾欄院子裏的胭脂粉味,一陣陣的撲到大街上,像一雙雙無形的手,拉扯著過往行人腰間的荷包。
賈複一身藏藍色長袍,頭戴八角巾,雲襪布鞋,把自己完全打扮成了一個尋常的儒生。
他跟著一身商賈打扮的秦政,漫步在這被燈燭點亮的淡黃色大街上,一邊四下觀望,一邊問道:“陛下……”
“噓!”
秦政急忙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嘴邊打斷他道:“秦文,我現在叫秦文。”
“好吧,秦公子。”
賈複四下看了看,還好,來往行人沒有人注意他們,於是繼續問:“你說要帶我上岸去一處好玩有趣的地方,不知是什麼地方?”
“馬上就要到了。你看,那邊就是。”
秦政搖指著前麵,隻見那裏不遠處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門前兩隻旗杆高挑著兩串紅豔豔的燈籠,人來人往,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