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迷霧(1 / 2)

冰冷的雨滴,灑落在這片大地,淒淒厲曆的呼嘯聲令人動容。

逸筠雙手滿是傷口,連臉上也遍布泥汙,潔白的衣裳此刻已經烏黑,竟是手腳並用走到暗香衛和蒲牢鏖戰的地方。

蒲牢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連那“吼~!”聲都更加洪亮,直如洪鋁大鍾,嘶吼之中隱藏著難以言語的興奮。

暗香衛本晶瑩透亮的晶體狀的瞳孔,此刻變得暗淡下去,隻有不時閃爍下表示還有生命能量的殘餘。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不屈的戰甲屹立在這片黑暗的雨天,隻為了身後的一人一獸,哪怕身為芊芊女子,依舊心似不屈戰魂。

戰甲之內,撫瑛麵色蒼白,披頭散發,嘴角的鮮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手腳微微顫抖,體能已經透支到了極限,抬起手拂了下嘴角的血跡,剛剛擦拭去的血跡又重新緩緩流下,宣示著生命的終結,花兒的凋謝。

透過暗香衛逐漸暗淡的瞳孔,撫瑛看見逸筠手腳並用,一瘸一拐前景的身影,嘴角浮現了一抹微笑,笑著道:“傻瓜。”聲音低不可聞,唯有自己聽得到。

“轟隆!劈啪~!”

“轟隆~!”

電閃雷鳴,混合著轟隆的雷聲,蒲牢的撞擊攻破了暗香衛的防禦鎧甲,流晶一樣閃耀的法陣也被破壞殆盡,暗香衛的瞳孔徹底黯淡下去,連緊握的蓮花長劍也跌落在地。

蓮花長劍宛若一朵鮮活的雪蓮從蒼穹墜落,似那天上飛鴻的仙子落入凡塵,插入堅實的大地,震蕩起無數雨水,虛空畫珠簾。

甲衛內,撫瑛無力的躺在地上,身心相連於暗香衛也讓她深受重創。

“吼!”

蒲牢巨爪一抓,失去法陣與鎧甲的防護,胸腔內的操縱室立刻暴露在蒲牢獸的視線之中,就是這個人讓它流血,報複的心理,致使蒲牢愈加狂暴。

佛說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生命的誕生與消失是何等脆弱,一朵蓮花靜靜的躺在那裏,聖潔驚豔,就算是生死刹那,這朵蓮花的顏色也未有絲毫改變,撫瑛就那樣在鏡麵一樣的操控室靜靜躺著,臉上帶著微笑。

獸爪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耀著異樣的光澤,黑暗的天穹被陽光劃破,猶如舞台的帷幕被燈光照料,那在空中的珠簾也如數散去,奪命的獸爪向撫瑛揮去,帶著破空之聲。

“我要死了麼?花皇大人是否會想念我呢?無盡花海明年的花宴沒有我的吹奏還會是一樣熱鬧麼?絨球能照顧好自己麼..”

將死之人的眼前會出現虛幻之景,一一回顧此生,撫瑛已經接受了自己將要死去的結局,她將眼睛閉上了,連因為疼痛緊緊攥起的手掌也鬆開了。

“嘶…”

血液似櫻花一般飛舞,淡淡血腥充斥了這片空間,撫瑛雙眼圓睜,一臉的驚訝。

蒲牢的獸爪本該氣勢萬鈞連帶撫瑛和暗香衛一起毀滅了去,此刻竟也停滯了下,它似乎也沒想到還會有人衝出來自尋死路。

一道身影,半白半紅,渾身沐浴著鮮血,逸筠大口的喘著氣,一邊用力抱住插入自己胸膛的獸爪,雖是緩慢,但終究趕上了,身軀雖瘦弱,卻好似一道高山抵擋在蒲牢巨獸的麵前。

逸筠扭過頭,對撫瑛笑了下,這微笑好似春風拂麵,撫瑛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逸筠道:“你沒事吧..?”細弱蚊蠅的話語,臉上毫無血色,這一句話好似用盡了他全部的氣力。

一道旭日的陽光照射在暗香衛上,黯淡破損的甲衛此刻竟迸發出耀眼的光芒,人衛相連,撫瑛激蕩的心緒如江海一樣難以平靜,她微微長了長嘴,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口,或許是疲憊過度,或許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吼~!”

仰天長嘯,蒲牢停滯的爪子從逸筠胸膛中抽了出來,又再度向兩人揮舞而去,隨著獸爪的抽出,鮮血濺射了一地,大多數流到了暗香衛璀璨的光體之中。

繪刻在暗香衛體內的四陽乾字卦如同水銀在其中流動一般開始活動起來,那水銀色的物質如光如電瞬間便開張到十五丈開外,當水銀色和那潑灑的血色混合到一起,光芒大盛,刺眼的亮光如雲霧升騰而起,巨大的八卦驅動陣法印記包圍了暗香衛和兩個頻臨死亡的人。

“吼~~~!”蒲牢一擊而空,憤怒的踏擊打著地麵,裂開的地表紛紛塌陷,大地震動。

蒲牢又繼續揮舞著蛇尾向暗香衛摔去,“哧”空氣被快速的劃破,力若開山,還是打空了,麵前的暗香衛宛若水麵倒影,似實而虛。

漸漸消散而去,如同青煙一般,一場戰鬥也恍若沒有發生過,這一片狼藉林地在訴說著過往。

蒲牢在這片地域又大鬧了一陣,最後隻有甩甩尾巴,悻悻離去了。

角落裏。

一個長約一尺的影子如同波紋跳躍到暗香衛消失的地方,用微帶粉嫩的鼻子嗅了嗅,而後嗚咽起來。

一柱香之後,破空聲傳來。

兩道光芒,一道金光燦燦,一道灰光盈盈,如流星一般撞入大地,接著走出兩人,一人人身雞麵,一人馬頭人身,正是逸筠的錢師兄和馬師兄,二人火急火燎的利用羅盤珠才找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