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雖說不計較謠言,可他看陌上花的目光已經越發的不喜,尤其是她這副沉著冷靜的樣子,讓他心中更為氣惱。
閻北城還未來得及開口,陌上花便微微揚起臉來,淡淡道:“兒臣受人冤枉,自然不願擔下這個罪名,還望父皇準許,讓那狀告之人與我當麵對質。”
“對質?”寶榮帝冷笑一聲,“那人早就將認證全都呈在了京兆尹案前,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閻墨厲眸光暗暗在跪在地上的陌上花閻北城身上掃過,心中暗暗諷笑。
閻北城將他的神色看的分明,卻故作不知,朗聲道:“想誣陷一個人最是簡單不過,假若有人視二皇兄為眼中釘肉中刺,我便可隨意殺了人扔進他的宅院裏頭,在重金收買兩個丫鬟小廝,要他們按照我所說去做,簡直在簡單不過。”
閻墨厲麵上頓時露出幾分古怪之色,強忍著沒有開口。
半晌,才似是而非的開口:“想不到皇弟的口舌也這般伶俐。”
閻北城抬眸看向他,眸內神色不明,“我不是伶牙俐齒,不過就事論事,往日我不願多說,不代表我愚笨不堪。”
原本還甚是暴怒的寶榮帝此刻聽了閻北城的話,竟沉默下來,審視的目光落在了閻北城的身上。
這些時日,閻北城的確偶爾會在朝堂之上展露出一些過人的見解,兵部尚書也私下裏同他說過。
閻北城雖從前名聲荒唐,可真正接觸下來,卻也是一個極為通透聰慧的人。
寶榮帝目光落在他另一半白皙俊逸的麵頰上,似乎透過這一半俊逸不已的麵頰,看到了閻北城母妃年輕時候的麵容。
從前的閻北城生母樣貌極好,便是整個後宮之中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媲美之人,他除了利用之外,心中也是生了憐惜的。
若非當日的國師之言,若非以為她生下的是妖孽,會影響國運,他也不會如此狠心。
他對那樣一個美貌多情的女子,心中還是十分眷戀的。
“請父皇恩準兒臣陪同王妃出宮同京兆尹以及這所謂的苦主對質。”
閻北城堅決的聲音再次傳來,將寶榮帝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他麵色略緩和了幾分,道:“此事如今已經是人盡皆知,朕也無法強行壓下,你們現在就出宮處理,若不能為自己證明,朕便依照國法問罪。”
陌上花閻北城一同斂容應是。
“厲兒。”寶榮帝轉頭看向身側的閻墨厲,“你一同前去,代朕監看,不得令京兆尹徇私。”
閻墨厲頷首應下,眸內迅速劃過一抹暗色。
陌上花閻北城對視一眼,眉頭各自蹙了起來。
……
“想來二皇兄好事將近,近日心情也頗好,什麼事都要插上一腳。”閻北城閻墨厲並肩而走,閻北城突然張口道。
陌上花聞言,也冷不丁的淡淡道:“有母後整日為二皇兄誦經祈福,二皇兄自然是春風得意。”
夫妻兩人一眼我一語,話裏話外都在暗暗諷刺閻墨厲,夫唱婦隨說的便是這是。如此了。
閻墨厲額上青筋跳了跳,生生忍住胸中悶氣,皮肉不笑的回擊,“皇弟從前在禹州之時如何的逍遙自在,如今在皇城卻日日忙碌,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是自愧不如。”
言下之意,便是暗諷閻北城從前散漫紈絝,如今種種不過是做戲了?
閻北城麵上又掛起招牌式的笑容,悠悠開口:“聽聞皇兄先前曾向父皇請旨分封,父皇不允?”
閻北城好歹也是個有封地的藩王,閻墨厲卻是途有藩王之名,連個封地都沒有。
閻墨厲麵孔微不可查的痙攣了一下,一時無話可說。
陌上花也不緊不慢的跟著補了一句,“不如等咱們解決了這檔子事,借機向父皇進言,在幫皇兄請封可好?”
閻北城笑著點頭,誇讚道:“王妃真是善良,處處為旁人著想。”
這副厚顏無恥的樣子著實將閻墨厲氣到了。
他從前為何沒發現這對夫妻竟是如此的無恥!
不僅踩人痛處,更是夫唱婦隨,夫妻兩個俱是無比可惡。
繞是閻墨厲自控能力再好,此刻也被氣的冷了麵色,一張俊臉之滿是陰鬱,一言不發的快步走著。
……
寶榮帝親自下了口諭,又有兩個皇子坐鎮,京兆尹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就出來迎接,又傳喚了武儒前來,升堂對質。
此事顯然已經在皇城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此時一開堂問案,外麵頓時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