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落下。
院子裏多了一個人。
陸含章駕輕就熟的將自己的馬兒拴在馬廄裏。
起身往臥房走去。
裏麵的女人還在睡覺,呼吸平穩的很,陸含章伸手在寧宴的鼻翼探了一下。
感覺到溫熱的氣息,耳尖稍稍臉紅。
活了半輩子,陸將軍從來沒有發現,他竟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幹的出探勘鼻息這種事情,真的是……
沒出息極了。
寧宴睜開眼睛,對上陸含章的眸光。
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呆滯。
隨後閉上眼睛,繼續睡了起來。
就算陸含章過來了又如何,她該睡覺的依舊得睡覺。
寧宴入睡很快。
陸含章聽著寧宴的呼吸,慢慢的也困乏起來,女人就跟一個小安眠藥精一樣。
聽著她的呼吸,就能慢慢陷入夢鄉。
夜色堆積。
外頭灶房裏散發出濃濃的香味。
寧宴這次是被肚子叫醒的。
睡了一天,不餓才怪,同樣白日裏睡了一天,晚上怕是不會繼續睡覺了。
伸了一下懶腰,看一眼旁側躺著的男人。
男人的嘴角冒出青色的胡茬。
估計出了城門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兒過來。
她隻是回一下娘家。
男人這麼緊張做什麼。
寧宴輕輕笑了一聲。
把陸含章給推醒了:“吃飯了,用了飯在睡覺。”
“好。”
陸含章的聲音有些沙啞。
剛睡醒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兩人淨手之後走到堂屋。
堂屋裏點著油燈,寧有餘坐在小桌旁側。
淩華一個人忙碌著。
瞧著寧有餘端坐著,寧宴拿著筷子在寧有餘的手指上敲打了一下。
“趕緊給淩華姐姐幫忙去,坐在這裏裝什麼大爺。”
寧宴說著話,也往灶房走去。
如果在京城,寧有餘剛才的行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
這是在溝子灣,溝子灣裏的規矩沒有京城那邊大。
在這邊,就算淩華是下人,那也是自家人。
尤其是,朵芽都成親了,淩華還在這裏看門守院子裏。
其中的孤寂就不用說了。
寧有餘被寧宴教訓一下,瞬間就悟了。
跟著寧宴一起忙前忙後的。
淩華笑了一聲:“大娘子,這些事兒用不著爺們下手的。”
“誰說用不著呢,他早晚也得出去遊學,遊學可不是遊山玩水,大抵得吃上一些苦頭,偶爾還得去深山裏考察,若是連這些事兒都不會,上山一次能夠把自己給餓死,對不對?”
寧宴話落,看向陸含章。
陸含章輕輕點頭。
先不說這些話說的本來就有道理。
就算沒有道理,他也會點頭的。
自家的女人那不得可勁兒寵著。
淩華不再說話了,大娘子都這麼說了,她再繼續說下去算什麼呢。
再說,不過是端一下菜而已,又累不死人。
小公子做著也合適。
溝子灣的油燈自然比不上京城陸家用的蠟燭,房屋裏昏昏黃黃的。
多了一絲時光特有的味道。
在這種昏黃燈光下吃飯,寧宴腦子裏恍惚一下。
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個正在飛速發展,卻又什麼都沒有的年代。
“多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