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出去的寧宴,因為院子的厚厚的雪,步子停了下來。
遙望南邊,也不知道陸含章有沒有過河。
那邊有沒有下雪。
收回目光,吸了一口氣。
空氣裏都是寒冷的味道。
“大娘子,那邊人伺候的丫鬟說,今兒早上老夫人一覺醒來,鼻子癢癢的,喝了一杯參茶,立馬就流鼻血了。”
“……”寧宴笑了幾聲。
隨後臉上的笑就收斂了。
參茶效果那麼好,想來是很珍貴的,被老太太煮茶吃了,簡直就是浪費。
“將參茶扯了,多往那邊兒送一些花生瓜子之類的幹果。”
“諾!”
鴛鴦應了一聲就往廚房走去。
寧宴往南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雪有些厚,但是依舊得送孩子去楊太傅那裏。
寧有餘現在的學問去國子監已經是妥妥的了。
不過……
楊太傅這會兒卻是不想放人了。
跟著楊太傅念書與去國子監相比,寧宴並不覺得有什麼差距。
晚上一季也無所謂。
把孩子送過去,再回府的時候,發現家裏多了一個人。
這位俞大小姐,還真的是堅持到底永不放棄啊!
若不是寧宴自己就是陸含章的妻子,都要被俞一兮這種精神給感動了。
人生裏,能夠收獲這麼一份情愛,足矣。
但是……
若是讓俞一兮成功了,自己豈不是就成了棄婦了,寧宴趕緊搖搖頭,把剛才腦子裏升起的奇怪的想法給趕了出去。
默默念了幾句,小三是不值得同情的,是不值得感動的。
穩定一下自己的三觀,寧宴邁著步子往花廳走去。
俞一兮身上披著大紅色的鬥篷,襯托著小臉愈發的嬌嫩。
站在老夫人身邊,將人哄得開開心心的。
寧宴走過來,瞧著俞一兮的作態,能夠給俞一兮的隻有……憐憫。
老太太根本就不是陸含章的親娘。
沒有生恩,就算養恩都沒有。
在陸含章的成長史上,幾乎就沒有抱過陸含章,隻有懲罰無邊無際的懲罰。
不管小陸含章能不能承受的住。
所以,俞一兮這番作為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瞧著俞一兮跟老夫人說著軟綿綿的話……
寧宴轉身離開了。
寧宴走出花廳,俞一兮突然沒有表演的性質了。
跟老夫人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陸府。
“白屏,你說我是不是已經活成了笑話。”
“小姐,您不要多想,要不咱們去瓊島那邊走走……散散心。”
“不去了。”
俞一兮拒絕了白屏的提議。
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
京城道路上的雪已經被清掃的差不多了。
走在路上倒是不怎麼艱難,除了有些冷。
瞧見路邊凍傷的人,俞一兮從旁側的鋪子裏買了幾個包子,給挨著牆角靠著的人分了去。
抬眼……
瞧見一個捧著包子,身上披著青色的披風的男人站在身前。
男人如清風朗月一般,比之陸含章身上的氣度差不了多少,身上書卷氣極為濃鬱,不過,倒是沒有書呆子的傻氣。
京城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人。
似乎有些眼熟……
至於具體在哪兒見過,俞一兮是一點兒的印象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