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醒來發現之極不是躺在地牢的地上,而是一張床上。頭痛欲裂,渾身上下酸疼難耐。
什麼?酸痛?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滿身酒的衣服已經被換了,其他的一切正常。還好,還好。
那李曠居然放過自己了,真是稀奇了。
天樞正欲下床去想倒杯水喝,衝衝自己這滿是酒氣的喉嚨,卻有人撐開了門,一個侍女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
“姑娘請洗漱更衣吧,我家主子已命人備好了飯菜,說您醒了就帶您過去。”侍女說罷就遞過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居然知道她不喜鮮豔花哨的衣服。
奇怪了,這不是俘虜的待遇吧。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靜觀其變吧。
換好了衣服,那侍女就帶著天樞七繞八拐,終於來到了一處廳子。奇怪的是這一路走來,回廊房屋裝飾精巧華麗,全都是些侍女小廝。李修文老兒的府邸不該是這麼些樣子的。
天樞在桌前坐了下來,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都是清單的菜式,解酒的。天樞有抬頭環了一眼,幾個侍女就那麼無動於衷的杵著,沒有絲毫要給天樞解釋目前的狀況是什麼回事的意思。不過,主子沒有吩咐的事,她們也自然沒有告訴自己的必要,於是天樞隻好自己開口問了。
“你們主子呢?”
如果醒來是被打的遍體鱗傷,關在黑暗的地牢裏發著高燒,天樞一點也不會詫異。但是這樣又是清理酒後的衣物,又是備食解酒的,反倒讓她心中難受。
“公子吩咐奴婢等說姑娘先用早飯,公子出去辦完事了稍後就會回來。”
頓了頓又道“姑娘如果倦了,奴婢就帶您在莊內四處逛一逛。”這是軟禁的意思嗎?
“李城主呢?”天樞捉摸不透,又問。
“什麼?”
看來不是在李曠的手裏,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她。除了天一宗上的人,她沒認識旁的什麼人了。
等等。
難道?
“你們公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除了他,不會再有其他的了不是嗎…天樞捉住一旁的侍女的手臂急聲問道。
“找我有什麼事麼?”卻聽到一聲低啞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天樞急忙轉過頭去。
歲月偏愛於男人,男人三十一枝花,沉澱了歲月給男人的是舉手投足之間的成熟魅力,卻給女人留下了滿臉的皺紋。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紀,歲月沒有在他出色的外表上留下什麼痕跡。一襲廣袖華服,墨黑的長發隻用兩隻紫雲簪鬆鬆的挽著,散發出一種溫和謙遜的氣蘊。讓人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即使再大的事擺在他跟前也隻不過是手輕輕一揮就能煙消雲散的感覺。
縱是天樞這樣的性情也差一點就被那雙像曆經人世滄桑了的古井一般的眼睛給吸了進去,似乎在告訴你,你所有的把戲都是幼稚得可憐的,你的千種花樣萬般手段都如兒戲般令人可笑。
不是他。
天樞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看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男子也不惱天樞的無禮,兀自開了句玩笑。天樞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還以為,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