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都好,蘇末是鬆了一口氣的,終於不是兩個人的電影了。
她將白若塵熱情地迎進了包間。
“二位請坐,這是我們酒樓的菜牌,隨便看,隨便點,今天開業,打八折,很劃算的哦。我先出去一下,一會再過來。”
也不等二人回話,蘇末直接人影一閃,溜了出去。
走到一樓後,她才頓住腳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喵喵的,連續加一個星期的班,都沒有這麼累!
忽然有點後悔請了這幾個人,現在看來,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哭唧唧。
“蘇姑娘,你怎麼了?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身後,傳來一道淡漠而又有著關切之意的聲音,蘇末回頭一看,是阿紫,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連忙搖搖頭,笑道:“謝謝阿紫大哥關心,我沒事,客人這麼多,辛苦你們了。”
阿紫也淡淡一笑:“蘇姑娘客氣了,這些都是分內之事,不辛苦。”
這廂一派和氣,那廂的氣氛卻是十分詭異。
蕭然坐在椅子上,淡然自若地喝茶,儀態優雅,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坐在他對麵的白若塵就不是這個模樣了,一邊心不在焉地喝茶,一邊拿幽怨的小眼神瞅著蕭然。
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坐不住了,開口問道:“小然然,那個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蕭然抬眸,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複而垂眸,看著杯中的茶,眉眼帶笑,吐出兩個字。
“娘子。”
“噗……”
白若塵聞言,一口茶還沒入口就噴了出來,他一邊咳嗽著,一邊駭然道:“娘……娘子?”
我靠!這個世界玄幻了!
蕭然有娘子這件事,在他看來,就跟貓和老鼠會相親相愛一樣神奇……
白若塵又問:“你是什麼時候成親的?為何我……我都不知道?”
明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蕭然微微皺了皺眉:“你又沒有問過。”
麵對外人,他素來冷淡,並不是主動熱情的『性』子,也不喜和別人談論自己的私事。
白若塵愣了一下,低低地“哦”了一聲,垂眸,不再說話。
一股酸楚的澀意湧上心頭,堵在胸間,他又有些想笑,嗬嗬,他總是這樣一廂情願啊,真傻。
因為娘親出身花樓,身份低微,從小到大,他受盡了旁人的白眼,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玩。
即便後來,因為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務正業,自己卻聰明又聽話,這才引起了爹爹的注意,將自己送上了讀書這條路。
眾人眼中那個肮髒的小賤種,搖身一變,成了光鮮亮麗的四少爺。
就像是鹹魚翻身了,沒有人再隨隨便便議論他,府中那些原本看不起他的下人紛紛改口,尊稱他一聲四少爺,爭先恐後來討好他。
可他知道的,無論他們對他笑得多燦爛,態度有多熱情,但卻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在他看不到的背後,他們依舊一聲一聲“小賤種”稱呼他,嘲笑他。
他生來便是一個孤獨的人,形單影隻,卑微如塵。
朋友,於他,永遠都隻是一種奢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