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哪找個會解蠱的人呢?
佳叔在陰行裏德高望重,要是遇上陰界裏的事,我還可叫他來珠郎村。但現在我遇到的卻是被人下了蠱,而且下的還是情蠱,非製蠱者不能解了的,我叫佳叔來也沒有什麼作用啊!
我渾身軟弱無力地躺在一間看起來是被丟空的房子裏,不僅肚子裏在隱隱的作痛,還發現肚皮開始潰爛。不僅如此,手腳也出現了紅疹,一塊一塊不規側的圓形,癢得難受。
我不停地搔癢,結果,有些皮膚又被我抓爛了,血水帶著淡淡的濃汁在潰爛處往外滲了出來。
總之身體的難受讓我顛來倒去的,再加上今天回珠郎村,顛簸了一整天,人也確實累了。躺在那張有黴爛味的堂屋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抬頭看向屋外,勾月斜斜西沉。寒風從山上傾瀉下來,直入我的肌膚。我雙手交叉著護住自己,仍然不能抵抗寒冷的侵襲。心想,反正已經睡了不少時間了,不如起來在堂屋裏踱踱步,暖和一下身體還好一點。
這時,每次走到窗戶前,都有一種詭異的想法,咋就那個女人不來這間屋子裏來看我呢?這情蠱毒不是她製作的嗎?那她應該來看看我啊!這種念頭除了想活命之餘,也有一種想見上她一麵的渴望。
真是詭異得不行,我打從進村以來,還沒得真切地看過她一眼,最仔細的一次,就是今天下午進村口的時候,遠遠地看到過她一眼,也就大概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而已。可是,我現在想那個放蠱的女人幹什麼?
我還沒有到對她有好感的地步吧?可為什麼大腦裏會有一種渴望見到她的奇怪念頭呢?嗨,真是不可理喻的情蠱啊!讓我在身體上受盡痛苦之餘,還感到了心也跟著無故的受累。我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臂,慢慢地在堂屋裏踱著步,想著問題。
而每一次想到那個放蠱的女人,就心痛一次。不算很痛,但心痛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忽然,屋子外麵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急促、詭異,又令人膽寒。都已經是下半夜了,村裏怎麼還會有這樣吊詭的腳步聲呢?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從村裏往這邊村口跑過來的。
這是什麼意思?村裏人不是分成了兩派的麼?一派是被放蠱女人用什麼妖術牢牢控製住了的;另一派是由族長吳培榮為首的村民,他們為了被下蠱的村民正在與放蠱女人抗爭著,彼此之間是不相往來的。
所以,我想不通的是,被放蠱的村民這一派,怎麼還會有人從村子裏麵的方向往村頭這邊跑來!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又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間中還聽到有人低聲吆喝道:“快快,別讓她跑了,大興哥又得沒有老婆了。”
嘿,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又一個女人要跑出村裏去?那個叫大興的男人的老婆,也象今天我回村裏所遇到的那樣,不肯跟自己的老公過了?哪怕被發現了會被打死,也要逃離她老公的掌控?
真不明白,這個村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村民的屋子,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著的,那幾條互相招呼著的男人黑影,在村子裏經過的時候,就好象在無人的村莊裏走過一樣,沒有人打開門戶出來看上一眼,或者問一聲怎麼回事!村子就如同沒有人居住一樣,死一般的沉寂。
月光微亮,隱隱可以看到那幾條黑影在各家各戶的村舍周圍,來回地搜索著,我從淡淡的月色中,看到了那幾條黑影手握著的扁擔,在來回地搗鼓著。不用猜,隻要搜查出第一次腳步聲跑過的人,就一定會皮開肉綻。甚至會像伍老六的婆子那樣,被打得命喪珠郎村。
之前劉天勇就曾對我說過,這村裏天黑之後任何人不讓出門的,還說村裏頭不幹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屋裏隻有一張簡陋的木沙發,上麵鋪著一些幹草,湊近去,還能聞到臭臭的牛糞味,我實在無法再躺在上麵,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地睡大覺。
我靜悄悄地站在窗戶前,看著屋外發生的一切。忽然間,我看到門口外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團蜷縮著的東西,正慢慢地往我的屋子門口蠕動過來。
由於還有一段距離,而那團蜷縮著的東西,又形象難分是什麼,那似動非動的蠕動,讓我的頭皮立即發麻起來,連雙腿也感到了在發軟。
剛要轉身拿點什麼趁手的木棍之類作為防身的時候,那團蜷縮著的東西突然大動作起來,直奔我的屋子裏躥來,嚇得我趕緊走近門後去。想用我的肩膀頂著門板,不讓那團分辯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闖進來。
但是,遲了。
我剛剛靠近門後麵的時候,那團一直蠕動著的東西,突然之間抬起了身子,並在我還沒來得及把門頂住不準進來之前,就已經卷進來了,一張嚇人的臉正好與我好奇的臉對了個正著,嚇得我正想大叫起來,這時,一條臂膊直接伸了出來,直衝我的嘴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