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漸落陷阱而不知(1 / 2)

這是一座藏在連綿不絕的大山與森林中的村子。大概有一百戶人家建在三麵都是山的山坳裏,奇怪的是,劉天勇聲稱他是這個村子裏長大的人,可幹嗎進村子還得象深入敵人占據的敵占區那樣呢?

而村子的靜寂,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從山頂上走下來,我們沒有碰到一個出村的村民,即使是進入到村裏了,我們已經沿著村民的屋簷下在悄悄地潛行,也沒有碰到過一個村民。在一間破舊村舍的拐角那兒,我不小心踩到一截腐朽的木棍,發出了“吱嘎吱嘎”的斷裂響聲,還當場就嚇得劉天勇三個愣住不敢動了!直到確認沒有引起村民的注意,這才得以繼續前行。

嗨,這到底是回家鄉,還是摸到土匪窩裏了?行動的小心翼翼,難道就是為了怕驚擾了土匪?怕他們從屋子裏蜂擁而出,把我們捉住了嚴刑拷打?

我抬頭看看村子的情況,好一派荒涼的景象。四周圍沒有農耕,田地裏禾苗夾雜著野草共同成長;菜地裏也是一樣。村民似乎懶得連雜草也不願除去。已經是傍晚了,但沒有文人墨客描繪的炊煙嫋嫋,倒是一派荒無人煙的廢棄村子一樣。

村子的肮髒也是讓人惡心的,垃圾到處扔,沒有人清理,溝渠被垃圾堵得髒水溢出來,流得到處都是。我們隻好踮著腳跨過去,那樣子與其說是走進村裏去,倒不如說,我們是跳躍著在農舍之間前行的。

農舍基本仍然是泥土打造的泥磚砌成的,外麵刷一層泥灰,最講究的就是刷一層石灰水了。但隨著歲月的風雨侵蝕,石灰水早已經變黃變黑,間雜著顯得光怪陸離的,沒刷石灰水的,就更難看了。

那一層抹在泥磚牆外的泥灰,已經開始剝落,又未完全剝落。結果,農舍的牆壁上,就如世界地圖似的,什麼形狀都有。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村子裏要麼缺水,要麼洪水泛濫。劉天勇說:“天旱的時候,村裏隻有一井水可用,下大雨的時候,又水多到浸村。幸好每次大水也僅浸到腳眼跟,要不然的話,也不知有多少農屋得倒塌了。”

我說:“你這個村子三麵環山,雨一下來,全都集中流進村裏來,不發大水才怪了!”

劉天勇搖搖頭,歎口氣道:“可不是,也不知祖宗那些人是怎麼選村落的,這種地方也建起一個自然村來。”

我想了想,說:“很有可能是為了抵禦外族人的侵襲吧?雖然說對洪水的疏導不利,但對抵抗外族襲擊上卻是個天然屏障。你沒看麼,這三麵所環的山都陡峭難爬,好自然的就替村子裏抵擋了三麵,村民隻需要集中力量守住村口那一麵就行了。在那種野獸當道,外族幹擾的古時候,這也不失為一塊生存的樂土。”

劉天勇似有所悟道:“估摸著是這個道理了。祖上的人首先麵臨的是野獸和外族的威脅,而不是考究好居住與否。那時他們第一緊要的事,就是族人能否生存下來。”

我應了句“可不是”便順勢追問道:“為什麼現在的村子沒有人影的呢?”

劉天勇的回答躲躲閃閃,說村裏不太幹淨,晚上有東西出來晃,所以臨入黑開始,村民就不再出屋了。

我立刻就想追問他,現在天還沒黑啊?剛要再問什麼,就看到了一幕讓人心悸的畫麵。一間房門打開來的農舍裏,堂屋那兒,正躺著一個男人,上半身赤裸,下穿一條又髒又破的褲子,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上起了很多大膿泡,有的還往外流黃水,同時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就像夏天的屋裏有死豬死狗似的。

旁邊有個女人蹲在地上,用一個瓢把小鐵桶中的水舀出來往男人身上慢慢澆著。我胃裏一陣翻騰,要不是做招魂術以來,經曆過挖童屍、烤屍油、以及在做招魂術過程中,接觸過許多屍體和鬼魂,估計我當場就得嘔吐起來。

那股惡臭比起屍臭來還要難聞,估計聞過這種味道的人,再聞到其它臭味就不算什麼了。

“這、這個人……就是你在電話裏說的中了蠱的人?蠱臭是這麼難聞的嗎?”我捂著鼻子指了指那屋子裏的男人問。

劉天勇有那麼的一瞬間,覺得不可思議!我後來猜測,他應該是起了疑問。什麼,你不是解蠱人麼?連蠱臭味你還沒聞到過,你怎麼替他們解蠱呢?

可能,這種說話太不給我麵子了,他沒有說出口,而是苦笑起來道:“這是我隊村裏所遇上的怪病中的一種症狀,身上起爛瘡,怎麼治也不好,也還不至於死,就是臭得要死,所以連門也不敢關了。要不讓屋外的風吹進去,屋裏人哪還能住啊?”

哦,原來是這樣!

不說劉天勇對我有疑問,現在是輪到我對他有疑問了。剛才,我們進村的時候,劉天勇和那兩個小年輕,不是好象進入敵占區裏似的麼?走路小心翼翼,還往僻靜處走,彼此之間不說話,精神高度緊張。可現在,不知不覺間,彼此不僅說話了,他們三個的臉上也沒有了緊張感了,這是何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