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韌不知道佳叔這是有意耍他,還是老行尊也有失手的時候?
但從周韌的角度來看,他更相信是第一種情況。因為,以佳叔在陰行裏的履曆,他不可能會在一隻童鬼上失手的,盡管這隻鬼童是隻洋鬼童。
所以,周韌似笑非笑道:“佳叔,你是這行裏的老行尊了,當然是知道的,這陰靈可不是一般的寵物,想出來就從棺材裏出來,不配合著主人的意願,他是不可能隨便出來的,那樣的話,誰還肯花錢養小鬼呢?是不是?”
佳叔其時已經臉色很蒼白了,不是怕那洋鬼童怎麼出來作惡多端,而是他的臉麵怎麼擱的問題。正如周韌說的那樣,佳叔是陰行裏的老行尊了,現在卻弄出個重大失手,佳叔的顏麵何存?原來還想用這隻陰靈賺上一筆的,為了錢,他連這個自認為不願意接近的人也接近了,卻不想會出這種丟臉的事。
當即就氣得半死,半晌,才見他從嘴巴裏吐出幾個從來沒在他嘴巴裏吐出過的字:“對不起……我、我、我一定還一隻有陰靈的小棺材給你!”
佳叔這樣子說過之後,很尷尬地送走周韌,接下來的日子裏,佳叔竟然失蹤了。
我猜得出來,這個死要麵子的佳叔,一定是去找一條陰靈,引入小棺材去,好兌現他答應過賣一隻有陰靈小棺材給周韌的諾言。
這就是佳叔的性格,和為人處世之道。
這樣,我以為我的日子會清靜下來。
豈料,過得幾天,江春玲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是她真的有心想和胡在堅分手呢,嚇得我以為又出什麼事了。
原來,江春玲說,她一直就知道胡在堅性格有缺陷,除了貪小便宜,人也不成熟。常常會有些很幼稚的想法和行為,原來以為彼此處下來,他會看在要成家立室的份上,逐漸把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和行為改掉,哪曾想,他變本加厲,你說我是不是和他分開更好些?
我很奇怪,回複說你又和他吵架了吧?
她說不是,說胡在堅有很多缺點,但看在他還有優點的麵子上一直容忍,可現在這些優點也沒了,就不想再和他處下去了。
我問是什麼優點沒了?
江春玲就吞吞吐吐道:“陳大哥,也不怕你笑話了,胡在堅本來在那方麵的能力很強的,基本上都能滿足我。我就忍了他的不是了,可最近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天到晚象個小孩子似的,貪玩,癡迷遊戲。最關鍵的是,他那方麵也不行了,以前和我天天來事還興趣不減,現在卻象換了個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像人小孩子,軟綿綿的,就好像還沒有長成熟的樣子,完全不會來事了。”
我在心裏暗笑,也不以為然。雖然覺得江春玲連這種事都和我說,是對我的一種信任,可我卻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意味什麼。就勸她不要多想,男人嘛,也不是鐵打的,讓胡在堅多休息休息,也別沉迷在遊戲中,讓他吃些補品,再多加鍛煉,好好將養將養就行了。
那晚,我在睡夢中,竟然夢到一個小孩子,像找到了什麼秘密武器,不再怕我了,還約我比劃比劃兩下子呢。夢裏麵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夢到因為什麼而與那小孩起爭執?又為什麼要相約打鬥?
直到第二天醒來,那夢仍然索繞在大腦裏不肯離去。這就太奇怪了,怎麼會夢見與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呢?那夢的真實意思又是什麼呢?與一個小孩相約鬥架?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實在想不明白,人坐到床沿邊仍然稀裏糊塗的,低頭一看,我床前的那對拖鞋,竟然放在了離床兩米遠的臥室門檻兒上。
而且,拖鞋的鞋頭還是對著門檻外的!
這太沒有道理了,我半夜又沒有起來尿尿,就算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起床了,尿完回床上,拖鞋也應該是鞋頭向著床,並且是離床沿邊很近才對啊!
除非半夜裏有條影子,從門外走進我的臥室來,這個完全是有何能的,自從我的父母過世之後,當初,我怕,就不再把臥室門關上睡覺了。所以,有黑影進我臥室來,易如反掌,隻要不驚醒我就行。然後,這條黑影走到我的床邊,雙腳穿上我的拖鞋,往門外走,到了臥室門檻那兒,嫌我的拖鞋煩,把它脫在那兒走了……
也隻有這種情況下,我的拖鞋才會象現在這樣,鞋頭對著門外而留在了門檻邊!
這樣子一分析,我猛然喘起粗氣來,因為這意味著,有人,或者說有鬼進入過我的臥室,並且就那樣一聲不響地站在我的床前,然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那個夜入我家的人,或者是那條鬼影子,最終無聲無息地離去,把我的拖鞋留在了門檻邊。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不得而知。
而生活似乎也不應該停留在那個疑問上。打從做完鬼車那單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接過做招魂術的生意了,不說手頭拮據,但財路有些停滯不前,卻是事實。
正隱隱的有些失落,嘿,胡在堅在這個時候竟然給我打來電話:“陳大哥,剛才有個人來分館詢問做不做招魂術的?我說當然做了,隻不過做招魂術的大師在正館那邊,我叫他過去找你了的,不知你見到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