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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伯納(1856~1950),愛爾蘭人,生於都柏林。英國劇作家、政論家。
無意的剽竊(馬克·吐溫)
無意的剽竊
馬克·吐溫
主席先生、各位女士、先生:
為了親臨為霍姆斯博士祝壽,再遠的路程我也要前來。因為我一直對他懷有特別親切的感情。你們所有的人都會有這樣的體驗,一個人一生中初次接到一位大人物的信時,總是把這當成一件大事。不管你後來接到多少名人的來信,都不會使這第一封失色,也不會使你淡忘當時那種又驚又喜又感激的心情。流逝的時光也不會湮滅它在你心底的價值。
第一次給我寫信的偉大人物正是我們的貴客——奧列弗·溫德爾·霍姆斯。這也是第一位被我從他那裏偷得了一點東西的大文學家。(笑聲。)這正是我給他寫信以及他給我回信的原因。我的第一本書出版不久,一位朋友對我說:“你的卷首獻詞寫得漂亮簡潔。”我說:“是的,我認為是這樣。”
我的朋友說:“我一直很欣賞這篇獻詞,甚至在你的《傻子國外旅行記》出版前,我就很欣賞這篇獻詞了。”我當然感到吃驚,便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以前在什麼地方看到這篇獻詞?”“唔,幾年前我讀霍姆斯博士《多調之歌》一書的獻詞時就看過了。”當然啦,我一聽之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要了這小子的命(笑聲),但是想了一想之後,我說可以先饒他一兩分鍾,給他個機會,看看他能不能拿出證據證實他的話。我們走進一間書店,他果真證實了他的話。我確確實實偷了那篇獻詞,幾乎一字未改。我當時簡直想象不出怎麼會發生這種怪事;因為我知道一點,絕對無庸置疑的一點,那就是,一個人若有一茶匙頭腦,便會有一份傲氣。這份傲氣保護著他,使他不致有意剽竊別人的思想。那就是一茶匙頭腦對一個人的作用——可有些崇拜我的人常常說我的頭腦幾乎有一隻籃子那麼大,不過他們不肯說這隻籃子的尺寸罷了(笑聲)。
後來我到底把這事想清楚了,揭開了這謎。在那以前的兩年,我有兩三個星期在桑威奇島休養。這期間,我反複閱讀了霍姆斯博士的詩集,直到這些詩句填滿我的腦子,快要溢了出來。那獻詞浮在最上麵,信手就可拈來(笑聲),於是不知不覺地,我就把它偷來了。說不定我還偷了那集子的其餘內容呢,因為不少人對我說,我那本書在有些方麵頗有點詩意。當然啦,我給霍姆斯博士寫了封信,告訴他我並非有意偷竊。他給我回了信,十分體諒地對我說,那沒有關係,不礙事;他還相信我們所有的人都會不知不覺地運用讀到的或聽來的思想,還以為這些思想是自己的創見呢。他說出了一個真理,而且說得那麼令人愉快,幫我順順當當地下了台階,使我甚至慶幸自己虧得犯了這剽竊罪,因而得到了這封信。後來我拜訪他,告訴他以後如果看到我有什麼可供他作詩的思想原料,他盡管隨意取用好了。(笑聲)那樣他可以看到我是一點也不小氣的;於是我們從一開始就很合得來。
從那以後,我多次見過霍姆斯博士;最近,他說——噢,我離題太遠了。我本該向你們,我的同行、廣大公眾和教師們說出我對霍姆斯的祝詞。我應該說,我非常高興地看到霍姆斯博士的風采依然不減當年。一個人之所以年邁,非因年歲而是由於身心的衰弱。我希望許多許多年之後,人們還不能真正他說:“他已經老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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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霍姆斯七十壽辰(1879年12月3日)時,馬克·吐溫在波士頓為他祝壽的致辭。霍姆斯(1809~1894),是美國雜誌《大西洋月刊》的創始人。
馬克·吐溫,原名薩繆爾·蘭亨·克萊門,是美國的幽默大師、小說家、作家,也是著名演說家,19世紀後期美國現實主義文學的傑出代表。
在巴爾紮克葬禮上的演說(雨果)
在巴爾紮克葬禮上的演說
雨果
各位先生:
方才入土的人是屬於那些有公眾悲痛送殯的人。在我們今天,一切虛構都消失了。從今以後,眾目仰望的不是統治人物,而是思維人物。一位思維人物不存在了,舉國為之震動。今天,人民哀悼的,是死了有才的人;國家哀悼的,是死了有天才的人。
各位先生,巴爾紮克的名字將長留於我們的時代,給未來留下光輝的線路。
巴爾紮克先生參與了19世紀以來在拿破侖之後的強有力的作家一代,正如17世紀一群顯赫的作家,湧現在黎希留之後一樣。就像文化發展中,出現了一種規律,促使精神統治者承繼了武力統治者一樣。
在最偉大的人物中間,巴爾紮克是第一等的人;在最優秀的人物中間,巴爾紮克是最高的一個。他的理智是壯麗的、獨特的,成就不是眼下說得盡的。他的全部書僅僅形成了一本書:一本有生命的、有光亮的、深刻的書。我們在這裏看見我們的整個現代文化走動、來去,帶著我說不清楚的、和現實打成一片的驚惶與恐怖的感覺。一部了不起的書,他題作喜劇,其實就是題作曆史也沒有什麼,這裏有一切形式與一切風格,超過塔席特,上溯到徐艾陶諾,經過博馬舍,上溯到拉伯雷;一部又是觀察又是想象的書,這裏有大量的真實、親切、家常、瑣碎、粗鄙,但是驟然之間就是現實的帷幕撕開了,留下一條寬縫,立時露出最陰沉和最悲壯的理想。
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這部龐大而又奇特的作品的作者,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加入了革命作家的強大的行列。巴爾紮克筆直地奔到目的地,抓住了現代社會肉搏。他從各方麵揪過來一些東西,有虛像,有希望,有呼喊,有假麵具。他發掘惡習,解剖熱情。他探索人、靈魂、心、髒腑、頭腦與各個人有的深淵。巴爾紮克由於他天賦的自由而強壯的本性,由於理智在我們的時代所具有的特權,身經革命,更看出了什麼是人類的末日,也更了解了什麼是天意,於是麵帶微笑,心胸爽朗,擺脫開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研究,不像莫裏哀,陷入憂鬱,也不像盧梭,起憎世之心。
這就是他在我們中間的工作。這就是他給我們留下來的作品高大而又堅固的作品,金剛岩層堆積起來的雄偉的紀念碑!從今以後,他的聲名在作品的頂尖熠熠發光。偉大人物給自己安裝座子;未來負起放雕像的責任。
他的去世驚呆了巴黎。他回到法蘭西有幾個月了。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希望再看一眼祖國,就像一個人出遠門之前,要吻抱一下自己的親娘一樣。
他的一生是短促的,然而也是飽滿的;作品比歲月還多。
唉!這強有力的、永不疲倦的工作者,這哲學家,這思想家,這詩人,這天才,在我們中間,過著暴風雨的生活,充滿了鬥爭、爭吵、戰鬥、一切偉大人物在每一個時代遭逢的生活。今天,他安息了。他走出了衝突與仇恨。他在同一天步入了光榮,也步入墳墓。從今以後,他和祖國的星星在一起,熠耀於我們上空的雲層之上。
你們站在這裏,有沒有羨忌他的心思?
各位先生,麵對著這樣一種損失,不管我們怎樣悲痛,就忍受一下這些重大打擊吧。打擊再傷心,再嚴重,也先接受下來再說吧。在我們這樣一個時代,不時有偉大的死亡刺激充滿了疑問與懷疑論的心靈,因而對宗教發生動搖;這也許是適宜的,這也許是必要的。上天使人民麵對著最高的神秘,對死亡加以思維,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死亡是偉大的平等,也是偉大的自由。
上天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因為這是最高的教訓。一個崇高的心靈,氣象萬千,走進另一世界,他本來扇著天才的看得見的翅膀,久久停在群眾的上空,忽而展開人看不見的另外的翅膀,驟然投入了不可知。這時候各個人心所能有的,隻是莊嚴和嚴肅的思想。
不,不是不可知!不,我在另一個沉痛的場合已經說過了,我就不疲倦地再說一遍吧:不,不是夜晚,而是光明!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不是空虛,而是永生!你們中間有誰嫌我這話不對嗎?這樣的棺柩,表明的就是不朽。麵對著某些顯赫的死者,人更清清楚楚地感到這種理智的神聖命運,走過大地為了受難、為了洗淨自己。大家把這種理智叫做人,還彼此說:那些生時是天才的人,死後就不可能不是靈?
(摘自《演講經典99》,山東人民出版社,石川、林鬱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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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深摯,激情蕩漾,撼人心魄,高度讚揚了巴爾紮克的作品、人品、性格和思想,表達了演講者悲痛的情感,讚揚了死者的偉大。
維克多·雨果,法國浪漫主義作家,人道主義的代表人物,19世紀前期積極浪漫主義文學運動的代表作家,法國文學史上卓越的資產階級民主作家,被人們稱為“法蘭西的莎士比亞”。
在葛底斯堡國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禮上的演講(林肯)
在葛底斯堡國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禮上的演講
林肯
1863年11月19日,賓夕法尼亞,葛底斯堡
八十七年前,我們先輩在這個大陸上創立了一個新的國家,它孕育於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來平等的原則。
我們正從事一場偉大的內戰,以考驗這個國家,或者任何一個孕育於自由和奉行上述原則的國家是否能夠長久存在下去。我們在這場戰爭中的一個偉大戰場上集會。烈士們為使這個國家能夠生存下去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們來到這裏,是要把這個戰場的一部分奉獻給他們做最後安息之所。我們這樣做是完全應該而且非常恰當的。
但是,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這塊土地我們不能夠奉獻,不能夠聖化,不能夠神化。那些曾在這裏戰鬥過的勇士們,活著的和去世的,已經把這塊土地聖化了,這遠不是我們微薄的力量所能增減的。我們今天在這裏所說的話,全世界不大會注意,也不會長久地記住,但勇士們在這裏所做過的事,全世界卻永遠不會忘記。毋寧說,倒是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應該在這裏把自己奉獻於勇士們已經如此崇高地向前推進但尚未完成的事業。倒是我們應該在這裏把自已奉獻於仍然留在我們麵前的偉大任務——我們要從這些光榮的死者身上吸取更多的獻身精神,來完成他們已經完全徹底為之獻身的事業;我們要在這裏下定最大的決心,不讓這些死者白白犧牲;我們要使國家在上帝福佑下自由的新生,要使這個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長存。
◎說明提示:
這篇演講詞僅僅10個句子,感情卻十分深厚,思想集中,措辭精練、樸實、典雅。
在馬克思恩格斯紀念碑揭幕典禮上的講話(列寧)
在馬克思恩格斯紀念碑揭幕典禮上的講話
列寧
1918年11月7日
今天,我們為世界工人革命的領袖馬克思恩格斯的紀念碑舉行揭幕典禮。
多少世紀以來,人類都是在一小撮蹂躪千百萬勞動人民的剝削者的壓迫下受苦受難。舊時代的剝削者地主壓榨和掠奪的是分散、愚昧的農奴,而新時代的剝削者資本家所碰到的是被壓迫群眾的先進部隊,即城市工人,工廠工人,產業工人。工廠把工人聯合起來了,城市生活啟發開導了他們,共同的罷工鬥爭和革命行動鍛煉了他們。
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曆史意義的偉大成績,在於他們用科學的分析證明了,資本主義必然崩潰,資本主義必然過渡到不再有人剝削人現象的共產主義。
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曆史意義的偉大功績,在於他們向各國無產者指出了無產者的作用、任務和使命就是率先起來同資本進行革命鬥爭,並在這場鬥爭中把一切被剝削的勞動者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我們處在一個幸福的時代,處在兩位偉大社會主義者的這個預見開始實現的時代。我們大家都看到,在許多國家裏已經顯露出國際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的曙光。各民族間的帝國主義大廝殺所造成的不堪言狀的慘禍,無論在哪裏都激起被壓迫群眾英勇精神的高漲,大大加強他們爭取解放的鬥爭力量。
願一個個馬克思恩格斯紀念碑都來提醒千百萬工人和農民:我們在鬥爭中不是孤立的。更先進的國家的工人正挺身奮起同我們並肩奮鬥。在我們和他們的麵前還有艱苦的戰鬥。通過共同的鬥爭,我們一定會粉碎資本的壓迫,最終贏得社會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