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對決(1 / 2)

關山萬裏,長空寂寥。南歸的雁陣劃過天際,鳴叫之聲不絕於耳。廣闊天地處處秋色,隻有山高林茂處被點染成詭異的青紫。

“想不到破天境居然就在這兒。”一身青衣,墨發輕揚,一代帝王的華貴莊嚴盡褪,拓跋宇昂身縱立,隻是一手抱了抵死跟隨的八歲娃娃,多少折殺了飄逸颯然的俠者風範,他正沿著崎嶇棧道,飛身尾隨素衣人影而來。不遠處隱約已到棧道盡頭,前麵是萬丈懸崖,周圍則雲霧繚繞如入虛幻之境。

“平日假裝不走路,一走就走投無路了吧。”拓跋宇懷中的娃娃雲飄飄仿佛天生和那白衫少年不對盤,一路之上幾近諷刺挖苦挑釁奚落之能事。可惜永遠一襲白衫的上虞闕心境如衣服,了無波瀾,絲毫不為所動。亂敵軍心的一招很明顯不起半點作用,他隻是靜靜站立在羊腸小道的盡頭,任山風撩撥長發,翻卷衣袂。

青礞山,絕情峰,一支悲歌傳唱千古。

相傳,天齊大地,原本是遊牧部落參差交錯,各部落間時結時離,時聚時散,不穩定的聯盟與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的天性,注定了殺伐不斷、紛爭四起。

數百年前,一對蓋世英雄橫空出世。那男子正是北齊開國大帝拓跋天,女子則是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妻子金玲子。機緣巧合二人得到異人指點,文韜武略無所不學,而移天換地大法正是所學武學中至精至絕的法門。

北地民風粗獷,女子也多豪情,金玲子的武學造詣隱隱竟在其夫之上。那蒙昧的歲月,拓跋一族在金氏一族的鼎力相助之下,經過十幾年的殺伐,終於一統江山,定國號為天齊。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是幾千年來顛簸不破的真理。金氏一族功高蓋主,位尊權重,讓拓跋一族寢食難安,立國不久,便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妄遭血腥絞殺,從此天齊土地上竟無金姓之人。

那個血腥殺戮之夜是前所未有的混亂。金玲子,這位蓋世英傑,血性女子,以一人之力為千人敵,誅殺拓跋勇士三百餘名,親手屠戮自己所生三名皇子,重創天帝於王庭大帳,若無上虞、宗政、慕容、南宮四家相護,剛剛建立的拓跋皇朝幾已覆滅。

血染長天,金玲子殺出重圍也已重傷,逃至絕情峰頂,仗劍而立,飲血為誓:“我與拓跋,翻天覆地仇,五湖四海恨,生生世世,不消不滅。”遂縱懸崖而亡。

然數十年後,破天境之遙傳四起,不時有自雲懷破天決之絕世武功者,襲擾宮禁,專拭皇族子嗣。拓跋皇族人人自危,乃因這破天決正是移天換地大法的克星。

拓跋皇朝遭受破天境危險曆經百年,直到四大世家羽翼漸豐,多次搜剿,方才漸息漸絕,破天境之遙傳也慢慢淹沒在滾滾曆史洪流之中。

而今,式微衰敗的破天境傳人,竟然是前麵白衣飄灑的拓跋棄兒,真是可歎。

正凝神處,絕壁之側上虞闕一個縱身已經躍落懸崖之下。

這懸崖之下定有蹊蹺,隻略一思索,拓跋宇也已飛身而下。

雲霧遮蓋之處,下墜之勢剛疾,拓跋宇便覺腳下一硬,一個收勢,竟然穩穩落在一片突兀的巨岩之上,攏目四觀,雲霧中一個身影飄忽左右,正是上虞闕。尾隨而前不多時,石壁上赫然一個幽深漆黑的洞口,人影一閃,上虞闕已經進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