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氣喘籲於的趕到太子宮西殿,天色已經泛白,呂輕寒正黑著一張兩坐在院子前,身前擺著早已冷掉的酒菜。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幾乎都忘了,昨晚是中秋,他不會是在這裏等了我一夜吧。
有些愧疚的走上去,“那個……”
呂輕寒有些烏青的眼皮一掀,看見我的刹那怔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的朝我怒吼,“你這個女人一整晚都幹什麼去了。”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我什麼我,讓本少主等你這麼久,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差點就準備去找那個家夥了,不想混了是不是。”
“你……”我記起,在寒洲的中秋,是大雪封山的開始,這一天,也就是全州全民狂歡的一天,我竟然讓他一個人。
“你什麼你,不給我說清楚,看我怎麼揍你。”呂輕寒是真的怒了,從來都不見他這樣說話。
我忽然靜下心來,從他對麵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冷酒,一飲而盡,嗆得喉嚨生疼。
“呂輕寒,你回寒州去吧。”
“你……什麼,你說什麼?”呂輕寒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瞪著我。
“你回寒州去吧,我已經沒有心情陪你這個尊貴的少主玩了,早點回去,省得我心煩。”我閉眼,一口氣說出來。
“你這個女人說什麼!”呂輕寒終於聽清楚我說的話,臉色變得鐵青,朝我吼。
“沒說什麼,就是看著你很煩而已。”
我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起身離去。
丟下呂輕寒僵在原地。
直到走出西殿門,才聽到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聲。
我有些忍不住的難過,對不起呂輕寒,呂伯父隻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我不能讓你有事,隻有這樣,才能讓脾氣倔強的你幹脆的離開。
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真相,若是被皇後知道,連寒州滿城百姓也會有危險,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你回去吧,乖乖的回去,平安的做你的寒州少主。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陡然鬆開,眼前忽然變得黑暗,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倒在了玉石鋪就的地上,一片刺骨的冰涼。
……。
意識漸漸恢複,鼻尖卻緒繞著淡淡青竹的氣息。
蕭穆!
我睜開眼,就看見床前的蕭穆,看著我的神色裏,有些隱隱的情緒。
睜開眼就能看到他,是我多少年前就有的夢想,欣喜的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看見了他背後低首安靜的茹兒。
一切,全部在腦海裏複蘇。
皇後,蕭安,茹兒,驚天陰謀。
頭又開始抽痛。
“紅硯呢,怎麼沒見她在。”我垂頭,按了按額角。
該跟蕭穆說嗎,要如何說,那可是皇後啊,根深蒂固的龐大勢力,還有洛陽王在背後,而且,還是蕭穆的生母。
半響,都沒聽見蕭穆回答,有些愕然的抬起頭,才發現他眼底,有什麼在暗潮洶湧。
心下一個戈登,眼前的蕭穆,為什麼忽然有些陌生,不像平日裏的冷冷清清,似乎藏了什麼事情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