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有點慌了。怎麼可能，這個夢，她試了那麼多次，每次都能找出隧道口。難道這是新的夢？
她停下。周圍的黑暗開始一點點向她壓過來，就像無數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抓住了她的身體，令她無法動彈。
天！告訴我該怎麼辦？！
莫不穀拚命地想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可是怎麼都是徒勞。她疑惑了，這真的是一個夢嗎，感覺為什會那麼的真實。
耳邊風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的頭發被吹得紛亂。“喂！那個要我夢的人！”莫不穀想起在隧道口，站著的那個人，“你出來啊！”
整個世界突然就靜了下來。風停了，頭發也落了下來，粘在她的臉上。沒有人應答。“喂！出來啊！你不是要我的夢嗎？我給你啊，你出來！”莫不穀朝著無邊的黑暗，又喊了一聲。
“嗬。”她聽到了輕笑。
她壓住自己的恐懼，開口：“你笑什麼？你不是要我的夢嗎，我給你，你讓我離開這裏！”
“嗬嗬。”笑聲從四周傳來。
“你，你別笑。回答我！”
“你已經沒有夢了······我是個好心人，就告訴你吧，你的夢，被別人拿走了，不過那個人不是我。”
夢，沒有了？被別人拿走了？“開什麼玩笑，這不就是夢嗎？”
“夢？”那個人反問，“你覺得這是夢？這不是夢。”
莫不穀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學著電視劇小說裏的人掐自己的手臂。
“嘶······”手臂是疼的。這真的不是夢！
“萬物虛無，生於太荒。盤古開天，夢誕於此。夢中魂靈，愚人不屑。失夢，失命。”那人輕聲淺吟，聲音仿佛從虛空中傳來。
莫不穀身體的力量仿佛被抽空，垂頭坐在地麵上。
失夢，失命······
失命。
——
莫不穀是在監考老師敲桌子後醒來的。考試已經結束了，老師示意她把卷子交上來。莫不穀在老師疑惑的眼神中慌忙地將兩張試卷疊好，交給老師。
“同學，”老師欲言又止。
“老師，怎麼了？”莫不穀低著頭，問。
老師將她的試卷反過來，指著後麵一大版空缺，說：“你的作文，一點都沒有寫。學校規定，考試不寫作文，一律通告批評。”
莫不穀唰地抬頭，看著自己的試卷。“怎麼可能，我明明寫了作文的，怎麼可能······”她拿著自己的試卷，手微微的顫抖。她真的，寫了作文的。寫作文的時候，不是做夢！
老師歎了一口氣：“同學，昨晚熬夜了吧。累得都睡著做夢了。今天中午還是好好的睡一覺吧，下午還有考試呢。”
——
莫不穀整個中午都有點恍惚，她沒有吃午餐，沒有看書，就隻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難道我真的是在夢中寫了自己的作文嗎？可是不對，寫作文的時候她不是在做夢，那種感覺，是真實的，而且，那個人也說了，自己已經沒有夢了。
失夢，失命。
她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什麼意思，沒有夢，就會死嗎？誰拿了我的夢？誰······”
她陷入了恐懼之中。
“莫不穀！”陸佳站在教室的門口。“你不回家嗎？”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夢給我？能不能？
隨便吧，你愛拿去就拿去好了。隨便吧。
莫不穀站了起來，把手撐在桌子上，朝著門口喊：“陸佳，我的夢，是不是你拿走的！”她的牙齒，有點顫抖。
“你在說什麼？什麼我拿走了你的夢？”陸佳莫名奇妙。
“你今天早上，今天早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說要我把夢給你！”
陸佳突然就笑了，“哦，你說那個啊，那個是《雷德哈姆》裏麵的台詞啦。”
“什麼？隻是台詞而已嗎？”莫不穀不相信看著陸佳。
陸佳有點不知怎麼來回答莫不穀，“莫不穀，你是不是沒睡好精神太緊繃有點幻覺啊。我看你今天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還有考試呢。”
莫不穀重新坐回椅子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她輕輕地說：“嗯，謝謝。對不起。”
“沒事啦，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陸佳朝莫不穀揮揮手。
莫不穀毫無生氣地坐著，呆呆地看著地麵。
陽光從空中一灑而下，照在莫不穀的側臉上，投下一道陰影。
——
失夢，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