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夢裏醒來。
我抱著被子,愣愣坐在床上。窗外高樓林立,小時候那依稀能從窗口看見的星光也被吞沒,望過去,隻能看到一排排方格子的燈光,橘黃的,但是卻很冷。很多個這樣的夜晚,也是我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一個人在房間裏,一個人恐懼著孤獨。有時候父母夜晚歸來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門外傳進來,不過很快又會平息下去,快得讓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回來過。
我又開始做噩夢了。
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開始做著一個相同的噩夢。夢裏,他永遠逆著光,永遠會在有風的時候對我伸出手,輕輕開口:“把你的夢給我吧。”聲音,好聽得勾人心魄。我就站在他的麵前,靜靜地站著,聽著風從我的耳邊呼呼吹過,把我的頭發揚起。我想開口說話,但是喉嚨卻幹澀得可怕,我想嚐試著開口,卻發現,即使我用盡全力,也無法開口。我慌了,想握住他的手,腳下不知為何塌陷了,我開始下墜,衣服被撐得很大。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角,可是他開始漸漸變遠,嘴角,帶著笑。他開口:“把你的夢給我吧。”然後,他的嘴角開始撕扯得很大,他抬起頭,眼睛,是猩紅的,深得無法見底。
我討厭這個世界。
初二的我,無論怎麼努力,無論怎麼試著去改變自己,得來的,永遠是別人漠不關心的眼神。我用盡心思一點一點去思考怎樣才能交到真心的朋友,怎樣能令老師對我多看那麼一兩眼,怎樣才能不令父母的期望落空,可是到最後,我發現自己所難以到達的別人一個微笑一個抬手就能做到。我開始越來越沉默,他們卻把我當作不良少女來看待。無論我做什麼,真的就是錯的嗎?我長時間地思考這個問題。
我喜歡這個世界就真的隻有我一個人。
獨處讓我感覺這個世界好像就是為我一個人而存在的一樣。我喜歡帶著耳機,聽音樂,是那種沉穩緩慢的音樂,然後自己一個人拿著調色盤,在白色的牆上留下痕跡。
我沒有朋友。
笨拙得無法用語言去表達我自己的想法,笨拙得無法抓住那些曾經對我伸出過的雙手。每一次的失敗,我就在自己身上加一層保護膜,到最後我想我會作繭自縛,在層層薄膜的包裹下掙紮,死亡。但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無法解開這些膜就好像我無法不呼吸一樣,我明知道這樣自己走向的會是滅亡,可我也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束縛越來越厚,自己越來越危險。隻是看著。
關於白祈諾
一個笑起來就會有虎牙的男生,我的孿生弟弟。如果說我物體的陰暗麵,那麼我隻能說他擁有著全部的陽光。有著陽光一樣的性格,陽光一樣的外貌,陽光一樣的才能。我羨慕他,真的。
關於以後
未來,未果的後來。即使以後我還能認真去欣賞春花夏荷秋菊,但是我的未來卻絕對不會像它們一樣那麼的絢麗多彩。我想,它應該有著冬雪一樣的顏色,白茫茫的,任何的希望或者火種都能被覆蓋,撲滅。或者,會有人因為欣賞我的失敗而為我駐足,但他們不會給予我能夠融化冰山的溫暖,也不會為我找回被埋在雪堆下麵的鮮紅搏動著的心髒。未來,真的會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關於寂寞與孤獨
真的,已經習慣了。我的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它們所填滿著。習慣一個人吃雙人份的冰淇淋,習慣一個人幹兩個人的事情,習慣一個人給自己慶祝生日,習慣一個人分享喜悅······太多太多的習慣,真的無法一一的列舉出來。不過這些習慣都是有共同點的:它們的開頭永遠都會是“習慣一個人”。嗯,其實習慣了,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關於從前
美好的一段回憶。記憶力有人相伴,有人輕輕捂住我的眼睛,說:“猜猜我是誰?”不過現在,真的沒辦法猜出來那個人是誰了。
關於我
我叫,莫不穀。取自一句話:民莫不穀,我獨何害?
莫不穀,不穀,謂之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