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難為了你!便讓你過了吧。”教書先生道。
青沐文成聽後大喜,道:“謝先生!”說完急忙上了舟,撒開膀子就開劃了。
一時無人再成詩,教書先生便開始品酌剛才青沐文成這混小子的詩。邊品還邊用他不標準的發音朗讀道。
“俺沒有文化。”
“我智商很低。”
“要問我是誰。”
“紅頭瘋蠢驢。”
“好詩,好詩啊!”教書先生再一次稱讚道。
恰在這時,張郎站了起來,道:“先生,我也有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隻是此次,不知笑的是張郎,還是先生了。
教書先生渾然不知,道:“講!”
“漫山填穀漲紅霞,點綴殘秋意太奢。”
“若問蓬萊好風景,為言楓葉勝櫻花。”張郎吟道。
教書先生品了品,道:“好,發揮不錯,也讓你過了!”
……
轉眼間,一炷香已燒大半。
這時,鍾樂安站了起來,也不向先生彙報,便吟道:
“青湖塢口天上客,”
“小李寨中有奇緣。”
“楓葉紅,荻花幹,”
“我醉宿舟心中寒。”
教書先生閉上眼,細思了一番,點了點頭,對此詩甚是滿意,道:“此詩應情亦應景,難得的是你讀此詩時心境也不錯。很好,此次吟詩文比,看來應該以你為尊了!你也過了!”
鍾樂安露出自信地微笑道:“謝先生點評!”完後先是看向所剩無幾的香爐,又看向仍在楓樹下閉目沉思的李子天,尋思道,枉費我幾人還要針對你,空有張帥氣的容顏,這麼久也沒做出詩,也配跟我比!接著匆匆踏上獨木舟,開始追向另兩人。
……
轉眼間,香已燃盡。李子天仍在樹下。對此,教書先生也有些不喜。
教書先生又等了一刻,真的不耐煩起來,即便此子未來可能是族長,那又如何,此刻也隻是一個少年。這便踱步走出涼亭,走向李子天所在。
眾人也跟在教書先生身後,想看看這李子天能做出什麼樣的詩。
待教書先生立定停在李子天三米之外,正欲開口訓斥時,李子天睜開雙眼,仍是保持著他酷酷的坐姿,撿起來一片楓葉,深情地凝視,用一種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的感情,開口吟道:
從某一片山坡某一處林邊
由某一隻柔情的手
所拾起的
這一顆葉形的心
也許並無多深的寄意
隻有霜打過的痕跡
……
這使我想起
某一個清晨某一個林蔭
由某一朵欲言又止的小嘴
嘟起的漫天陰雲
……
而今又回到心裏
格外地沉重
我可以失去所有記憶
卻始終記得這片楓葉
……
從此以後的每個清晨
每逢風起的片片落葉
都將使我記起你
那傾國傾城的可愛容顏,和
那聲害羞的問候
吟畢,李子天緩緩地站起,目光柔情地看向人群中的鍾靈。然後,也不等教書先生評價,便獨自走向獨木舟,留下身後一群迷茫的人和一個心情變得很陽光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