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小李寨張燈結彩,喜慶非常。
寨內家家都掛起了寨旗,在秋風中徐徐而動,與日常那種,炊煙嫋嫋,輕煙徐徐回旋上升,若即若離,隨風而逝的寂靜相比,這倒是一道難得一見的靈動美景。
青湖中央,距離小李塢十裏早已搭起了一座十丈見方的擂台,兩側亦有長條狀觀戰台兩座,後首主席台上設了十把太師座椅,座與座之間有茶幾,茶水珍果擺放其上,倒也顯得鄭重其事。
小李塢口,泊了四支獨木舟,小舟細長,僅在舟中位置,有一人可坐下的空位,每支獨木舟上,都備有一扇一人高的船槳。
在一番大張旗鼓的祭祖拜神的繁雜程序之後,進入了成人禮當日對少年少女們來說的重頭戲。本屆成人禮競比由族長二弟李玉烈和教書先生共同主持。
首先是第一項比試,吟詩。
教書先生在喧鬧中走出人群,走進小李塢口的涼亭。清了清嗓子道:“肅靜!”人群一陣聳動後,恢複了寧靜。教書先生便開始抑揚頓挫地,一句一頓地朗讀道:
“我小李寨建寨至今,已兩百餘年。”
“感念先祖英魂,至今我寨平安繁盛。”
“多子多孫,日漸興家。”
“此乃先祖庇佑,諸位當知。”
“然我族在此立寨,所圖隻是遠離人世爭端。”
“故在此重申我族訓言。”
“一不可出寨三十裏。”
“二不可貪婪。”
“三不可喪人性。”
“四不可失忠義。”
“五不可招惹是非。”
“我族先賢,能文能武。”
“我族青幼,當效先賢。”
“下麵,我們開始第一項比試,吟詩。”
“今天,我們的題目是楓葉。幾位學子現在有一炷香的時間,找尋靈感,先獲得認可者,可先行開始下一輪比拚。”
李子天默默地走出了涼亭,沿著青湖邊,一直走到山腳下,一株楓樹旁,依稀記得,這裏曾經有個女孩,總是在清晨坐在這裏嘟著嘴望著他,不發一言。直到有一天,她走到了涼亭裏,說了句羞澀的:“嗨。”
那種感覺,很好!
可是,李子天認為自己是個失憶的人,還是少說話的話,便沒有理那個女孩子。他靜靜地從女孩身邊走過,回去後問了靈姨很多關於女孩的事。準備在下一次見女孩時,說聲抱歉,可女孩再也沒有出現。
李子天心想,多個這樣的朋友,應該會是件幸福的事吧?
於是他坐了下來,想象著那份望著自己的心境,竟如癡似醉。
另一邊,三位少年很快聚在了一起,準備討論如何幫助青沐文成過關的事。隻是剛剛聚首,一把戒尺從天而落,擋在了三人中間,教書先生義正言辭道:“文比期間,不得交頭接耳。”
隻見青沐文成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道:“先生,不帶這麼玩的啊!”
可最終還是要聽從規矩。一時間,三人在涼亭中也陷入了沉默。
轉眼間半柱香已過。湖畔楓樹下和塢口涼亭內都沒有動靜。
忽然,青沐文成大喜道:“先生,我有了!”
頓時觀看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幾個少女都忍俊不禁起來。
教書先生也是一陣無語。“講!”
“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遙聞臥似水,紅透楓春綠。”青沐文成很是自信地吟誦起來。
乍聽之間,教書先生頓感驚奇,此詩雖前後季節不一,但到也有情有景。雖押韻不佳,卻也朗朗上口。即便是周圍觀看的人也覺得,青沐文成今天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