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驚呼一聲,想起身,卻發現現在的處境極為尷尬。此時她竟然不小心坐在了他的腿上,而雙手竟然扶著他的胸膛。耳根發燙,素梔慌張跳起來:“不行,我得回去了。”
“好。”他這樣說,素梔沒想到他沒有再糾纏,竟然這麼爽快,轉頭看他,他卻說道:“先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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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滄牽著一匹棕黃色的馬走在前麵,素梔緩步跟在後麵。兩人都默默無聲,直到赫連滄停住了腳步:“前麵就出關了,我還是不過去了,你自己走吧。這匹馬和你原先那匹挺像,你就留著吧。萬事當心。”
素梔抬頭看著前麵牽馬的他,身形似乎和一個人重合,隻是那個人她不想再記起。一陣心悸之後,她淺淺笑著:“這幾天謝謝你了。”
赫連滄轉身去固定馬鞍:“你就不要去星宿山了。你要的茯苓草我已經幫你放在這裏了。”他指了指馬側掛著的灰色袋子。
素梔一愣,看著他竟然結巴起來:“你,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現下除了劉昭的傷,有什麼還能讓你一個人獨闖草原,星宿山隻有這個特別。看來我傷他的太重了,早知如此我下手該輕點。”赫連滄這麼說。素梔實在不解,即使赫連滄看穿了她的目的,也沒有必要幫他的對手:“我看這話不像是你說的。如果我是你,一定會讓他死的。” “嗬嗬。”他輕笑著,“如果我說,我很欣賞你們的大將軍你信不信?”
素梔沒有回答,她隻是默默看著他,等他說話。“我早就聽說朝廷之中的十一王很是有才幹。從他說春天不可以打仗我就知道,他和八王不一樣。隻是這樣的宅心會讓他優柔寡斷,沒有好結果的。難道你以為我會這麼閑不打仗嗎?”
“你是……想給劉昭時間養傷?”素梔不可置信。
赫連滄隻笑不語,拍了拍馬鞍:“走吧,太陽下山前應該可以到。別讓他們擔心了。”素梔點點頭翻身上馬,這個赫連滄,腦子裏想的她為什麼總摸不清呢?
“謝謝啦。”素梔揮著馬鞭回頭看他,赫連滄難得紫眸中閃過一絲溫柔,舉起手揮著:“走好。”
素梔再不留戀轉身朝東跑了。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素素......”這個名字竟然脫口而出,她一愣,嘴角再沒有笑容。轉頭跑出了他的視線。
“素素?”赫連滄叨念著這個名字,淡淡一笑。倒是名如其人。
芒種。反舌無聲。
申正三刻。
莫齊言帶了兩個親信在離胡地幾裏之外的地方停住了。“莫將軍,我們已經在這裏找了半天了,就快過界兩人,還是回去吧。”其中一個人看看天色,“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就要下山了。”
“再等等。”莫齊言麵無表情,淩霖,你在哪裏啊?千萬不能有事。不然……
想著想著,忽然看見平原盡頭隱隱顯出一個黑點,且越來越近。心下驚喜,莫齊言策馬奔過去。就看見遠處的素梔晃晃悠悠跑來。素梔看見來了人,心中一鬆,翻身下馬。誰知顛簸久了,腿腳一時僵麻,沒站穩就跌倒了。
莫齊言順勢撈起她,連忙問道:“祝……豬頭。你沒事吧。”
素梔聽了微微一笑:“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名字?”
“行了,快點上馬。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莫齊言托著她的腰扶她上去,轉身對身後的兩個人說:“你們牽著我的馬,我和淩霖一騎。”
說罷也翻身上去,坐在素梔後頭。
素梔坐在他懷裏有些尷尬,連續兩天被兩個男人抱過。“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行了,你坐好吧。我怕你騎著騎著就掉下去了。”他仰起馬鞭就率先跑了。身後的兩個人麵麵相覷了一陣。不知為什麼,就算這個小軍醫柔弱,也不至於大將軍和莫將軍這樣上心。
莫齊言和素梔無語了好一陣兒,忽然莫齊言開口了:“這馬好像不是我的。”
素梔沉默了好一會兒,想了半晌還是如實和他說吧。“我,我遇見了狼。你的馬,已經進狼腹了。”
“什麼?”莫齊言勒住了馬一臉驚訝的看她,伸手拉住她上下打量:“你沒有事嗎?”
“沒事。”素梔笑著推開他的手,不由自主撫上已經換好藥的手臂。“快點,我的茯苓草再不熬就沒有效果了。”
莫齊言看見她肩膀衣袖處露出的白色紗布,眉頭緊蹙:“胳膊受傷了?早知道怎麼也得把你擋住。你是怎麼逃出狼群的?”
素梔刻意避開他的話,問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七十板,小意思。”莫齊言一笑,並不買她的話題說道:“你怎麼逃出來的?這紗布又是哪裏來的?”
“嗯,有人救了我。”
“誰?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莫齊言有些奇怪了。“這馬也是那個人送的?”
“嗯。”素梔垂頭,看見腳下的袋子,笑著拎起來遞給他:“你看,茯苓草。”
莫齊言本來不想看,可就是餘光一瞥目光就挪不開了。灰色的毛皮袋子上繪著的飛凰赤火圖騰,這分明是胡人的標誌。而這金線明明是至高的權利才可以用的。他神色一凜,正色問道:“你遇見了胡人?”
見她默默無語,又說道:“你,遇見了什麼將領嗎?”
素梔知道他這人聰明,如實說道;“是,我遇見了赫連滄,他救了我。還去了他們軍營。”莫齊言越聽越驚訝,看著四周無旁人,說道:“這些話先別說,等會兒到了大將軍那裏再說。大將軍很擔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