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朦朧心初動(2 / 3)

大軍的令牌還在她手上。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莫齊言將軍才匆匆告辭離開。推開門的瞬間,素梔慌忙躲在了廊柱後,探出頭來,隻看見一抹深藍消失在拐角。

她竭力平複心中激烈的感情,原來如此……這麼說,這八王爺是友,那是否要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正在猶豫,屋裏忽傳來那男子一貫

懶懶卻潤澤的聲音:“素素姑娘可來了?”

素梔屏息半晌,深深吸了口氣。從廊柱後出來,整了整衣衫花鈿,邁開小碎步進了書房。

“素素讓王爺久等了。”素梔嫋嫋施禮,抬眸打量打量這個王爺的書房,竟驚訝的發現這裏的格局和裝飾並不像王府內一貫的奢侈華麗,

而是素雅清淡。玄關處擺著是山水玉璧題詩屏風,案幾上擺著月白釉三足爐燃著瑞腦香,氤氳繚繞。書架上擺著成冊的書籍,仔細看過都是戰

書和史書。

劉煥放下手中把玩的黑地綠彩纏枝葵口杯,溫潤笑著:“素素姑娘,可住得慣?”

素梔看他麵目含笑,心中不由一暖:“謝謝王爺,素素過得很好,讓王爺費心了。”

劉煥上下打量她一番,輕輕笑著:“此次讓姑娘來,隻是想和姑娘下一局棋。”

素梔不由皺眉,看他的眼眸中平靜的沒有波瀾。心中有一麵鼓敲著,半晌才開口:“真是對不住,素素不會下棋。”

“哦?”劉煥挑眉,與她對視半晌“無妨,本王教你。”

素梔不知他是什麼用意,想隻是為追憶與她相像的女子,也不好駁了他的意思。隻淺笑在案邊坐下,看那水晶棋盤上已有棋局。她不在

意地瞄了一眼,發覺這棋局大有來頭:白子步步為營,守得固若金湯。而黑子步步緊逼,雄心勃勃。

劉煥捕捉到她的,淡淡一笑:“這是本王和十一弟下的。”

素梔笑笑:“白子定是王爺的。”

“哦?”劉煥雙眸閃過什麼情感,“素素姑娘怎麼看出來的?”

素梔暗暗惱自己多嘴,笑著解釋:“隻是覺得王爺偏好白子。”話說出來又惱自己了,怎麼看王爺偏好黑色。

劉煥並不在意,淡淡別開話題:“這下棋啊……主要講究的是定心凝神。來,本王執……白子,素素執黑子。”

他的一聲“素素”沒有了姑娘二字。

她抬眸看見他麵上柔和的線條,心中一陣恍惚。

素素、素素……

多年之後,他這樣叫她,卻再沒了當年的那份特別。

棋下了一半,劉煥忽然開口笑了:“姑娘當真沒有學過下棋?”

素梔回道:“隻是以前在街邊,見過老大爺下過,就記了些,未想今天倒是拾人牙慧獻醜了。”

劉煥笑笑:“素素姑娘說笑了,也歸功於姑娘的聰慧過人。我看姑娘半攻半守,攻中帶守,守中帶攻,頗具女將風格。這種下法,倒像我

一故友。”他頓了頓,繼續道:“素素姑娘可聽說過相府的大公子祝致遠?”

素梔渾身一僵,指尖的黑子險些落下,她極力緩和內心情感,半晌方才抬眸若無其事的微笑:“素素很少了解朝廷之事,未曾聽聞。”

劉煥好脾氣地解釋:“可惜了一代才子。那想必姑娘也未聽聞過驚動朝野的相府滅門血案。”

素梔喉中哽咽,說不出話來。隻死死盯著他,搖了搖頭。

“那是宰相祝品大人,無意中說了開朝之前的一些秘聞,恰巧被皇帝聽見,戳到了痛處,就滅了滿門。真是惋惜,可憐了他們家的一雙兒

女,聽聞相府千金才貌雙全,不過幸好逃了劫難,隻是生死未卜啊……”劉煥長歎一聲,閑閑瞥了她一眼。

素梔此刻麵色蒼白,渾身不易察覺地顫抖著。卻強忍傷痛衝他莞爾一笑:“老天會眷顧相府的。”

劉煥盯著她,雙眸炯炯有神。

素梔低著頭,一言不發。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規矩地立著文武百官,卻安靜異常,沒人敢吱聲。良久,居於最高處著鑲金龍紋藻飾明黃龍袍的老人緩緩開了口

口:“朕年事已高,看來是要立個太子來分擔國事了。”

此言,朝廷之上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了。當今皇帝共生育了八男七女。大皇子已四十有七,身體一直虛弱,被送往玉皇寺休養至今,無

心與皇權之爭,而二皇子早已在征戰中殉國,其他的皇子過於平庸。最有優勢的便是文韜武略的八皇子劉煥和宅心仁厚有才有德的十一皇子劉

昭。

老皇帝的雙眸依舊鋒利如鷹,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又定格在麵無波瀾的八王和一如既往淡定微笑的十一皇子臉上。

今日的劉煥一身銀絲玄衣,外罩暗色紗袍。那雙烏色深眸深邃異常,炯炯有神。劉昭一席金絲月白長袍,袖角繡有繁密的龍紋,素雅而華

貴。他有一張俊逸的,眉宇之間是清淡雅致,雅如明月流水,淡如高空流雲,清如荷塘碧蓮。他的雙眸如同黑色瑪瑙寶石熠熠生輝。若說從劉

煥的眼眸中,你可以看見幽潭,即使他麵上笑意淺淺,可眼中依舊是淡漠的冷意癚癚。而透過劉昭的眼眸,你卻可以看見繁星滿天的星辰。